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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不死也不能一天工作十七八個小時啊!」那男修剛飛升來的時候, 還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這才飛升上來不到倆月, 那副仙姿玉骨就被磋磨成了縱慾過度的模樣, 好像隨時都能死於馬上風, 眼睛底下倆大黑眼圈,再睡不好感覺自己就死了!
可偏偏又他媽的死不了!
「你看你這話說的, 」那男人說,「就你隔壁的, 斷腸神君, 人家一天工作二十個小時, 馬上就能讓天道神君把她調回自己世界去工作了, 到時候下高靈氣世界的時候, 那法術也會還給你們, 這多好的事兒。玉衡神君,你先別哭, 下個世界, 下個世界一定給你安排個不那麼累了, 再說你不想回自己的世界看看去嗎?」
玉衡神君也就是工作太累,哭著受不了的男修, 聞言一頭捲毛迎風招展的直晃悠,「我回我世界幹什麼啊,我好不容易把所有認識的人都熬死飛升了,我的坐騎都在我飛升的時候給我搭登天梯灰飛煙滅了,我哪想到這天界是這樣的!」
不僅沒有話本子和傳說中那樣的仙宇瓊樓,也沒有什麼一大群的神仙整天吃吃喝喝長生不死,沒有人間信徒光吃香火就能美美地修煉,甚至連法術在飛升之後都被完全收起來了,唯一和想像契合的就只剩個長生不死!
可是這長生不死顯然就是用來壓榨他們做工作的,讓他們不停地穿梭於各個世界裡面矯正氣運和因果。
玉衡神君這名字多好聽啊,可他現在做的工作是在一個他完全不熟悉的世界帶孩子!
去幫助那裡面所謂能夠影響世界走向的主角度過悲慘的童年期!
可憐他在曾經自己的世界乃是修真界頂端人物,妖魔族三界哪個提起他不聞風喪膽,整天過的那才是真的神仙日子,現在呢,現在呢!
他被絞了從小便蓄的發,還要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去擺攤賣煎餅,就為了養一群小崽子,因為世界等級低,別說是法術,他連蹦都蹦不了多高,唯一算得上和神仙搭邊的,就是他死了還能回來!
玉衡神君覺得這不是飛升,這是墮入了地獄,他好好的為什麼要飛升!
他哭得實在厲害,袖口上還有油漬,身邊勸他的是怡和神君,也忙得很,見他實在勸不好,就索性說,「玉衡神君你仔細想想,要是實在想不開就從那跳下去,那是天道神君給的福利,諸神台,跳下去你就能重新轉世投胎了。」
怡和神君說,「我還有一場演唱會,中場休息的時間到了,就先走了。哎,斷腸神君,你別光看熱鬧,你看著他點,別讓他跳畜生道去了,好歹成神一場呢……」
一直在看熱鬧的斷腸神君,不是別人,正是四百年前飛升的岑藍。
當年飛升之後,她也有過這樣崩潰的時刻,也深刻地懷疑過這裡不是天界而是地獄。
只是她並沒有像這哥們表現得這麼誇張,在得知自己只要努力搞工作,就還能回到她本來的世界天庭駐人間辦事處去工作,就十分淡然地接受了這沒日沒夜的穿梭矯正世界的工作。
這四百年她幾乎將三千世界走了個遍,岑藍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從前多麼狹隘,她看到世界更迭的過程,也看到了更迭之後的世界。
甚至回到了遠古,也去過超科技的未來。
但她最想回去的還是她自己的那個世界,算算時間,如果她布置下的那些都能夠發揮作用……她的小姜嘯應該重新為人了。
她就差一點積分就能夠兌換調職,岑藍十分期待。
因此她看到這些年來來去去的神君,十分的感慨,從諸神台跳下去的並不少,跑的也有,但是被抓回來的概率百分之百,還要蹲天界的監獄,划不來。
當然了,大部分神君都留在天界,在天道神君的派遣下,去往各個世界矯正世界的走向和氣運,以維持三千世界的正常交替。
所有的世界和所有的人一樣,都是一個無休無止的輪迴。
岑藍也在飛升之後明白了,為什麼天界的神仙不管她的世界出現的妖邪,主要是沒空管,也管不過來。
世界出現偏差矯正不及時就會毀滅,相比於那個,出現什麼鳳冥妖族,實在不是大事。
至於什麼鳳凰神族和冥焱獸的孩子……鳳凰在人間高靈氣世界尾巴長,有神力,被奉為神,在天界就是雞,每天的伙食飯都有,紅燒雞塊和宮保雞丁岑藍最喜歡,低靈力的世界裡面還有炸雞翅和可樂,好吃的讓人上癮。
不過天界人手始終不太夠,低靈氣世界飛升的人很少,而高靈氣世界飛升的又大多接受不了這個天界的落差,所以他們其實很難。
岑藍靠在自己家的門口,也是她穿梭世界的入口,是一個十分雅致的小竹樓,二層的,古色古香,用她這些年學的新詞來說,這是個小獨棟的別墅。
拿了年度最優秀神君獎,天道神君獎勵的。
她很喜歡,打算以後把小姜嘯弄上來,倆人就住這裡。
歲月如綢,如流水也如能夠焚化一切的天雷地火,過往的那些深刻入骨的恨和怨憎,那些咬緊牙關的日夜修煉,都已經隨著她間便世事,變得淡如青煙,一陣清風便吹散不見。
歷久彌新的只有那些她始終難以忘懷的,那些讓她曾經在暗中恨怨交織的濃重仇恨之下,依舊悸動的感情。
不過時光總是會不經意的改變很多東西,例如她曾經是多麼肅正的一個人,現在站沒站相地靠在竹樓邊上,身上穿的是美少女戰士的連體睡意,這玩意不知道比容天法袍舒服幾百倍,一頭長髮燙的波浪大卷,看上去簡直和從前沒有一丁點相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