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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到了出嫁,反倒沒有夢中那般美好了,鳳如青坐在自己的寢殿之中,還在想著昨日誅殺的那邪祟竟然魂帶一絲神光,卻又不是墜神,這就很詭異。
這一想便想了許久,待到她回神之時,已經坐得渾身都麻了。
「南婆,」鳳如青這些天一心奔著人間事,並沒有分神去想其他的,此刻照了照鏡子,又從鏡子看向在她身後不遠的南婆,狀似隨意地問,「弓尤……啊不對,太子殿下,還有多久來?這神族的婚冠也太重了,且我瞧著這上面雕的也不像個鳳凰,這鳥胖得緊,活像只雉雞。」
南婆被她說得一陣緊張,那本不是鳳冠,就是雉雞。一個侍床,這都是最高的規制了,而且神族以白為尊,她這身暗紅近黑的衣袍,連神族的神仆都不穿。
南婆心驚肉跳地賠笑安慰,「神族很多東西,是與凡間不同的,大人稍安勿躁……」
現在吉時已過,本該來的迎親喜車卻沒有來,南婆預感十分不好,出屋對著兩個神僕使眼色,他們悄悄地出了黃泉,準備聯絡天界,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鳳如青沒有錯過南婆的神色,微微皺眉,按捺著自己的耐心,想著會不會是弓尤有事耽擱了。
但真的耽擱太久了,已經正午之時,天界還沒有動靜,她就算沒有嫁過人,也知道這玩意講究個吉時。
她倒是沒想到別處去,她好歹是黃泉鬼王,她就覺得有人敢搞出什麼事情來,只能是弓尤那邊有事。
她正擔憂著,敖樂生藉口送東西偷偷地進來,同鳳如青說聽到兩個神仆偷偷聯絡天界,並且將他們說的話告知鳳如青,說他們同名為金陽神族的人聯絡。
「他們說您根本沒有察覺任何異樣,還在歡歡喜喜地盼著成為天界太子妃。」敖樂生說,「我不敢離太近了,所以只聽到了這一句。」
「大人,我知不該在大喜之日說這些,但……」敖樂生說,「這個時辰了喜車還未到,怕是有什麼不對啊。」
鳳如青聽了之後,半晌幽幽地嘆了口氣。
她起身,將門口的南婆召進來,南婆還笑嘻嘻地敷衍鳳如青,「已經聯絡天界了,喜車在半路了,馬上到,馬上……大大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鳳如青抽出了沉海,將黑沉的刀鋒緊貼在南婆的脖子上,轉了轉自己頂了一上午這婚冠,酸疼的脖子,說道,「你可能不知,我乃邪祟成半神,曾經是個連天道都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東西,卻能夠窺知人的情緒。」
鳳如青說,「你這些天在黃泉,當著我笑著的時候,心中是什麼情緒我都知道。我實在是太忙了,你也知道,現如今四海動盪,我成婚前一天還在殺邪祟,我身為黃泉鬼王,是真沒有空去顧忌那些亂七八糟的。」
「我只想著,成個婚而已,能有多麻煩?」鳳如青艷若烈日的面容,冷起來卻能凍進人的骨子裡,「但你們怎麼偏偏就要搞些亂七八糟的?」
「說吧,」鳳如青說,「你們是什麼計劃?」
第93章 第二條魚·鬼王
「大人說的什麼, 我老婆子當真聽不懂啊!」南婆短暫地慌神之後,並不畏懼鳳如青的刀,她哪怕是個黃泉鬼王,也不過是個半神而已, 她可是正神位!
鳳如青自然能夠看出南婆的心理, 便是看不出, 也是能夠感覺到的。
這些天界的所謂狗屁神仙, 能夠干出這種事情,鳳如青一丁點也不稀奇,他們若不是早就從根子裡面爛透了,又如何能夠做出獻祭了整個人魚族,合力封印冥海,掩蓋天裂之事?
久居高位, 他們的眼睛已經長到了腦袋頂上去了,他們世代生活在天上,生來便是神族, 生來便覺得自己比下界之人高貴。這麼多年天界腐朽入骨,便是這雞犬升天的神仆神奴, 也都以為下界之人是能夠隨意拿捏的。
鳳如青心中生氣, 面上卻笑意盈盈, 吩咐敖樂生, 「去將那兩個神仆捆了,給我扔到忘川當中去!」
鳳如青說, 「我倒要看看, 這些自認高貴的神仙, 見了陰魂骨魚會不會尿褲子。」
「你!」南婆瞪著鳳如青, 心中著急, 但竟然還壓住了情緒,只是再不復之前的故作親切,聲音冷硬道,「你雖為黃泉鬼王,卻也沒有資格處置天界之人!」
鳳如青嗤笑一聲,「沒有資格?」
她將沉海微微抬起一些,下一刻便直接順著南婆的肩膀生戳進去。
南婆在上界養尊處優了這麼久,身為正神位,她連病痛都已經多年沒有感知,如何受得了這種疼痛和驚懼,頓時叫得如凡間殺豬時候的豬叫聲。
鳳如青聽著刺耳,微微縮了下肩膀,卻將戳在南婆肩膀的沉海又轉了半圈,霎時間血流如注!
南婆雙膝一軟,已經跪到地上去了,鳳如青居高臨下,捏住她豬叫的下巴,抬起她疼得扭曲的臉,湊近她一些,輕聲細語,「誰規定的沒有資格?嗯?我乃是天道親封的黃泉鬼王,我管你凡人還是神仙,你入了我這生死門,便是死在這裡,消弭於塵世,全憑我的意願。連天道都不會追究,你還敢在這裡算計於我,呵。」
「說麼,你是誰的人,有什麼計劃?」鳳如青冷著一張臉問。
南婆確實已經被鳳如青的不管不顧給嚇到,但是她心中有底氣,眾神墜落之後,現如今金陽神一族在天界獨大,龐大的神族連天界帝君都要顧及一二,天界太子還不是要對金陽神客客氣氣,一個半神猖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