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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良走到鳳如青的身邊站定,伸手指了指她濕漉漉的長髮,「不是小孩子了,不擦頭髮便要睡嗎?」
鳳如青嘿嘿一笑,伸手把自己長發朝後攏,「我反正也不會生病,睡著睡著就幹了……」
穆良微微嘆了一口氣,靈力凝聚在手心,很快為鳳如青烘乾了長發,還有她的衣袍。
「好了,天快亮了,早些休息,」穆良說著便轉身朝著門口走,鳳如青跟在他的身後,在兩人路過床榻的時候,鳳如青突然伸手抓住了穆良。
穆良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整個人劇烈地抖了一下。
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實在太過了,他沒有馬上回過頭,鳳如青反倒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大師兄你怕什麼?」鳳如青手指捏在穆良的手腕之上,「我還能把你給吃了嗎,我雖然吃了造夢神,可我又並不是一個什麼人都會吃的妖怪……」
穆良這才轉過身,面容不復往日溫和,一副十分嚴肅的樣子,將手腕從鳳如青的手中掙脫。
「小師妹,不要戲耍於我。」穆良垂眼,「知道我因你成了心魔,你就不再將我當成你的兄長了嗎?」
他聲音竟然有一些嚴厲,鳳如青連忙解釋,「大師兄你誤會了,我拉住你並非輕薄於你,我只是想跟你說,我有一個能夠幫你解開心魔的辦法……」
穆良突然上前一步,聲音甚至有些急,「什麼辦法?如幻境一般捨身嗎?你對我並沒有男女之情,我不需要你為了我做犧牲。修士修煉的過程當中,十有八九會遇到心魔,也並非所有都必須要去解開。小師妹,你應當知道,你是我如何珍重的人。」
鳳如青等著穆良說完之後,拉住他的手腕晃晃,「大師兄也是我珍重無比的人,我說的自然不是那個,就連我與你說的要試一試,也並非是因為我想犧牲自己,是大師兄誤會了。」
鳳如青說,「我嘗過情愛的滋味,也嘗過情慾的滋味,我知道自己想要的和不想要的,更不可能去委屈自己。」
鳳如青從來不會用看一個男人的視角去看穆良。
得知了穆良因她生出心魔之後,她先是錯愕難以理解,可是當那種驚訝平復下來,鳳如青換了一個視角。
那自然是無論怎麼看,穆良都是極其優良的人。
他要模樣有模樣,要修為有修為,要人品有人品,要溫柔有溫柔。十分的會照顧人,心細如髮,腿長腰細,鳳如青又不是個瞎的,怎會看不清他的好。
好的東西,誰會不想要呢?
穆良看著鳳如青,鳳如青也看著他,「不過既然大師兄介意,那我往後都不會再提,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道,這個道理我也是懂的。我只是要同大師兄說,我有其他能夠破除心魔的辦法而已。」
「什麼辦法?」穆良聽著鳳如青這麼說了,總算是稍稍放鬆一些,詢問道。
鳳如青拉著穆良走到了床邊,從床上撈起一瓶醉仙欲,遞到穆良的手上。
「大師兄可聽說過醉仙欲嗎?」鳳如青又從床邊走回到桌邊,穆良也跟著她到了桌邊坐下,皺眉看著手裡的小瓶子。
鳳如青說,「這是我在暗市中買到的,據說用不了多少,便能夠拉大能的修者入夢,在夢中做什麼事情,自然就都是假的,大師兄既有心魔,何不試試?」
穆良卻打開小瓶子,湊到了鼻翼聞了聞,接著把這東西擰緊之後,放在桌子上,神情突然嚴肅起來,對鳳如青說,「是誰如此騙你的,醉仙欲我自然知道,是魔界魔修用來馴服修士的藥,這種藥極其陰險,那是極寒之淵最底層的一種魔獸血肉所製作。」
鳳如青抬起頭,手上端著個水杯,正要朝著嘴邊送,「咦?不是只做一個夢嗎,什麼馴服?」
「怎會是做一個夢而已,這種藥之所以令修士深惡痛絕,便是因為其陰險之處在於若是少量服用,能夠令人神志不清,任人施為。若是多量服用直接能夠將神魂拉出……進行神交。」
穆良說,「神交是能夠烙印在神魂之上,這一生都去除不掉的,早年間魔修有一個宗門名為烈焰門,便是到處抓修士採補,以這種藥令其馴服,到最後修為盡失,卻再也離不開將他們抓去的那人身邊,如豬如狗一般地活著。」
穆良說,「後來那宗門被一位性子極其冷烈,卻險些被殘害的修士殘殺殆盡,這種藥便從此絕跡,隱匿於暗市當中也無人問津,你又是從何處得來?!」
「哐啷……」鳳如青手中的水杯掉了。
杯子在桌子上轉了幾圈,被穆良伸手接住,水灑了鳳如青一身,鳳如青卻躲都沒躲,只是怔怔地看著穆良。
「怎麼了?」穆良問鳳如青,「你是從何處得知這種藥,又是從何處買來的?即便是暗市當中,這種藥也已經不得流通,販賣之人修士人人得而誅之。」
「我……」鳳如青半晌才開口,但嗓子幾乎要發不出聲音。
又緩了好一會兒,她才一把抓住穆良的手臂,問他,「那,若是一次飲了十瓶,會有什麼後果?」
穆良也緊張地抓住鳳如青,「你喝了這種東西嗎?是誰給你喝的?!」
鳳如青連忙解釋,「不是我不是我,沒有人能害得了我,我只是……我這不是好奇嗎呵呵呵。」
鳳如青笑得十分僵硬,「這東西我是在暗市中偶然間得知的……大師兄,若是不慎喝了十瓶,嗯,那會有什麼後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