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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如青只得以自身功德散入其中,卻也只是杯水車薪。
施子真在這關頭之上,也是日夜到處奔波,只是帶著始終未曾有動靜的那麼大的身子,就算能夠擋住他人窺探,也終究是不如從前。
這還不算,不知是因為天裂影響,還是生人驟減,各地妖邪逐漸失控,妖塔開了三次,宿深為抓住跑出的大妖重傷。
而在年關除夕夜,本該是萬家合樂的最好時節,極寒之淵的九真伏魔陣,被沖天而起的魔氣撕裂,數不清的魔獸自極寒之淵跑出來,沖向人間——
鳳如青與魔尊凌吉帶領鬼軍魔族在半路阻截,以施子真為首的幾個仙首正在加固結界,可跑出來的魔獸再也驅趕不回去。
那一夜鳳如青殺到手臂發麻,卻還是沒能完全的擋住魔獸沖入人間街道肆意殘殺帶來的,數不清的死傷。
殘陽如血,鳳如青騎著黑泫骨馬,走在橫屍遍地的人間街道。
這裡她幾月前還曾來過,為施子真買吃的,可如今街道上空無一人,除了一地沒有人收斂的屍骨,到處坍塌的房屋,能跑的已經全部都跑了。
凌吉乘著他馴服的魔獸走在鳳如青身側,身後跟著的一眾鬼兵魔眾,都傷殘疲乏。
鳳如青長發高高束在頭頂,面容沉鬱,她身上陰魂龍袍都改成了輕便貼身的制式,血色的龍鱗軟甲貼身穿著,乃是弓尤前些日子送下來給她的。
黑泫骨馬越走越快,很快便風一般的消失於這血色濃重的長街之上。
入夜,鳳如青沒有回黃泉,而是直接去駐紮地看宿深。
他受傷才好一些,便又與熔岩獸對戰灼傷了整片後背,鳳如青手中沒有人魚族的秘藥,這時候也無暇去天上求,便只能暫且以其他名貴的草藥為宿深治療。
幸好他身為妖族,恢復的也算快,這兩日已經能夠坐起。
鳳如青到了駐地之後,下了黑泫骨馬,便直奔宿深的帳篷,她身上還帶著濃重血氣,一進去,宿深便立刻轉頭看向她,「姐姐,你回來了。」
他朝著鳳如青的方向挪了挪,便即刻張開手臂,鳳如青抱住了他,小心翼翼地繞過他的後背,「怎麼不多休息下。」
「姐姐,可受傷了?」宿深聞著鳳如青身上濃重血氣,趕緊查看她的傷勢。鳳如青將頭輕靠在宿深的肩膀上,搖頭,「沒有受傷,血都是魔獸的,只是有些累。」
宿深咬了咬牙,親吻鳳如青側頸,將狐尾放出,環住渾身髒兮兮的鳳如青,「姐姐,我要是再厲害一點就好了……」
「姐姐,我近日發現了一件事……我要試一試,我不能這樣一直受傷,我想保護你。」宿深說話的聲音極輕,鳳如青已經疲憊地窩在宿深的狐尾中睡著了,並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大概是實在太累了,這一夜鳳如青睡的十分安穩,不過第二天早起之時,宿深卻不在帳篷裡面。鳳如青詢問了兩個妖族,都說宿深回了妖族,似乎是妖塔又有了異動。
鳳如青沒有過多在意,洗漱過後隨便吃了些東西,馬不停蹄地回到黃泉去處理事情。
戰鬥無休無止的持續著,連昔日墜落的神族都逐漸出現,加入了眾家仙門的行列,一起對抗熔岩獸。
他們或許依舊沒有找回昔年飛升上界時的心境,卻隨著生人逐漸減少,至少明白了若是有朝一日生人覆滅,整個人間也就失了生機,誰也活不成。
此時,無分正邪,不拘各派,都在這逐漸破碎的山河之上共進退。
鳳如青入夜之後又從黃泉出來,加入與熔岩獸的對戰,漫天火光嘶叫連天,妖魔修者,包括墜落神仙,都在這一夜的對戰當中疲憊不堪。
宿深一夜未歸,若是妖塔不開妖獸不跑,按理說,他是不會留在妖族的。
晨曦初現,鳳如青顧不得一夜奮戰後身上的狼狽,又匆匆趕去妖族。
宿深居然不在妖族,連他素日的貼身下屬也不知他的蹤跡。
鳳如青焦急無用,問了坐鎮妖族的宿千柔,宿千柔竟也不知宿深在何處。
鳳如青尋不到他,也無其他的辦法,離開妖族之後,也是片刻不容喘息的到處奔走。
宿深在消失的第四天夜裡回來,彼時鳳如青他們正在激烈地與熔岩獸戰鬥。
宿深無聲地加入戰局,不管不顧的沖在最前面。他戰力強橫,相較於之前提升了數倍不止,身上傷處也完全好了,整個人脫胎換骨一般,護在鳳如青身側,一整夜未曾讓一片火星落在鳳如青身上。
只是這一夜的火光太盛,鳳如青未能看清宿深眼中與熔岩一般不詳的紅光。
待到兩個人一同回到了黃泉,鳳如青將鬼王殿下了禁制,這才問他,「你這些日子去哪了?衣服脫了我看看,傷好了?功法怎麼回事?」
宿深乖乖的脫了衣服,給鳳如青看了一片光滑的後脊,解釋道,「我在妖族禁地,姐姐,我又得了傳承,才耽誤了這些時日,你不要擔心。」
鳳如青鬆口氣,摸了摸宿深的頭髮。
這夜大雨驟來,下得宛若天漏,熔岩獸並沒有發動攻擊,眾人難得有了喘息的機會。
鳳如青與宿深多日不曾親近,在鬼王殿中抵死纏綿,最情動之時,宿深熱得像一塊炭火,幾乎要將鳳如青燙傷。
情潮止息,大雨還在下,鳳如青安心的一直酣睡到第二日正午,外面仍在下雨,宿深卻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