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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眾神並無插手的意思,但被這般說,也無法視而不見,有欲出聲的,還未開口,弓尤和他身後眾位天兵便已經齊齊拔劍。
「眾位何須著急相護,金陽神若當真清白,眾位還怕泰安神君處置不公?還是害怕天道處置不公?」弓尤說完,看向眾神之後的泰安神君。
泰安神君滿身的神光,看不清真容,不過他站在那裡,沒有插手,眾神便自然沒有插手的理由。
金陽神君眼中終於出現了片刻的波動,只不過還不是慌亂,鳳如青繼續問他,「企圖入輪迴的罪神,現如今就在我身上的布囊之中,金陽神君不若和他對峙一番?」
鳳如青說罷將布囊裡面的福壽神君倒出來,但他卻已經雙目發直,口不能言,嚇得已經瘋了,只是嘴裡絮絮叨叨地咕噥,「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
鳳如青見狀皺眉,金陽神君頓時一甩袍袖,怒道,「好一個黃泉鬼王,不知在哪裡抓了個神志不清的罪神,便來栽贓陷害於我!」
鳳如青神色陰鷙下來,盯著金陽神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她說著,直接將手附著在南婆的頭頂,強行抽取她的神魂。
眾所周知,沒有鬼魂能夠在鬼王的面前說謊。
南婆痛苦得如同嘶啞的老鴉一般啊啊直叫,眾神面色劇變,「這太過殘忍了!鬼王如此乃是觸犯天規!」
「鬼王上界本就是觸犯天規,她如何過十二道激烈罡風上天來的!」、
「還一聲不吭地拆了金陽神君的宮殿,我天界當真沒有人了嗎?」
「她還要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之下就強取神魂,黃泉鬼王這是要逆天了麼!」
眾神欲要動手,卻萬萬沒有想到金陽神君先動手了,他運起神力,一掌極其陰狠地打向鳳如青。
鳳如青正在抽取神魂,試圖讀南婆的神識,縱使防備著他突然出手,抬起了沉海格擋,也到底在這種無暇分心的時候,敵不過一位真神全力一擊!
幸好弓尤時刻注意著鳳如青這邊,及時出手接下了金陽神君的陰招。
但他也才列神位不久,敵不過如此浩瀚的神力,招式接下一半,眼見著剩下的要落到鳳如青的身上,情急之時,他只好將脊背變換出堅硬的龍鱗作為鎧甲,抱住了鳳如青,替她擋下了剩餘神力。
「弓尤!」鳳如青側頭看他嘔出了大口的血,頓時半跪在地。
「尤兒!」內殿裡面頓時傳來了焦急的女聲,出口兩字而已,卻已如世間最美妙的樂章,好聽極了。
內殿裡面衝出了一個人,焦急地朝著弓尤撲來,同時在金陽神的身後抽出了一鞭,將他再度續起的招數給散了。
「母妃……」弓尤看向從內殿衝出來的空靈如山雨靡靡般的美人,第一反應便是關心,「您沒事吧?」
「尤兒,你,你吐血了。」這美人急忙扶起弓尤。
她不是別人,正是弓尤找得焦頭爛額的母妃,紅嫣夫人。
鳳如青只看了一眼,便繼續她手上的事,她順利地將南婆的神魂抽出,接著以鬼氣朝著半空一撒——虛幻卻又真實無比的南婆神魂畫面開始在這鬼氣當中重現。
「兩個神仆被打回來了?連輪迴台都沒有到,真是廢物!不過那鬼王好大的威風,還想做什麼天界太子妃,真是好笑至極。」說話的正是金陽神。
但接話的卻是如剛才一模一樣的美妙女聲,「金陽神不必動氣,此事尤兒並不知情,我阻截下來了,只是尤兒一心想要娶下界之人,連神女都不肯多看一眼,怕是這婚禮勢在必行。」
這不是紅嫣夫人又是誰?!
「太子殿下還年輕,糊塗而已,古往今來天界太子乃至帝君,正宮位只能是天界神女,若那鬼王他一定要娶,那就讓他娶。」金陽神在這幻想之上笑得極其邪惡。
終於,他對神魂記憶視角的正主說話,「南婆,你掌天界規制,已經身為正神位了,多年來也仔細周至,你帶著這兩位神仆重新下界,去鬼王殿穩住鬼王,至於婚禮的規制……便按照侍床來吧,我族神女和下界之人一同成婚已經很委屈了,侍床已經是高抬她了。」
「是,神君,儘管放心!」這話是南婆說的,「我與太子身邊籌辦婚禮的人是故交,若他為太子向黃泉傳信,我定能截下來,定然讓那鬼王絲毫察覺不到異樣。」
「很好,」金陽神對著南婆點頭,「你下去吧。」
視角中南婆走出門了,所有人以為都結束了,金陽神確實是如鬼王說的一般,卑鄙地試圖以神族神女李代桃僵,卻並沒有印證令神仆去送罪神入輪迴的大罪。
不過眾人依舊沒有說話,視線也沒轉移,因為畫面雖然變黑,但聲音還在持續,南婆出門之後,趴在門上並沒有走。
金陽神對著紅嫣夫人說道,「夫人切莫憂心,這麼多年夫人隱忍吞聲,假意侍奉帝君,不就是為了讓人魚族崛起嗎?」
「當初為情勢所逼,不得不將全族獻祭,我知你身為王女,心中含恨至今。如今人魚族重見天日,太子殿下被您教養的很好,只是承襲了人魚族情痴的惡習,只需調教一二便好。」
紅嫣夫人嘆息了一聲,說道,「那鬼王其實也相助良多,我日後定會重謝,只是若尤兒娶了她,當真對登上帝位全無助益,還拖累良多啊。」
「她助太子殿下,自己不也得了半神之身麼,若沒有太子殿下,她也不過是個邪祟,」金陽神說,「反倒可憐了福壽神君,這些年一直在協助你們母子不說,如今落得個罪神下場,也不知能不能經由神仆之手,順利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