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如今天罰已至,可他們卻不能停下了,因為他們都不知道,真的停下來,這世間又哪裡還有容身之處。
空雲並不意外書元洲的沉默,自嘲一哂,閉上眼,任由自己陷入那些輪迴般的夢魘之中。
幸好,她手中還有傀儡,這一場仗,她還不一定會輸。
而此時此刻,她的傀儡正在花月湖旁的妓館,同他連日來包下的一個妓子鬼混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當然了,這妓子就是鳳如青,她因為白禮是借著狎妓的由頭出來,索性便在這湖畔的一家妓館中掛了個牌子,專門接待白禮,若是平日有人點她,鳳如青便要一萬金才肯露面。
誰的金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但妓館的老鴇對此也無所謂,畢竟鳳如青每日給她的掛名銀錢,是她館子裡面女子接客的兩倍還多。
而鳳如青和白禮,這幾日幾乎是日日廝混,夜夜春宵,搞得鳳如青都覺得自己像個靠吸食人精元修煉的妖精,可明明她只是個食魂的邪祟。
「小公子,我瞧著你又瘦了,長點肉幾天功夫都抖掉了吧,」鳳如青暗紅色長髮散落肩頭,雪白的頸項上斑斑點點的痕跡,身上只是松垮地穿著一件上下遮不嚴的袍子,乃是老鴇近日給她送來的新製衣衫,這館子中的姑娘人人都有份。
白禮洗漱好了從後面轉出來,衣衫亦是松垮,他面上傷痕完全好了,這屋內只有兩人,也不戴面具,俊秀的眉目間滿是懶散饜足。
他緩步走到鳳如青身側,從身後摟住了她的肩頭,將鼻子埋在鳳如青的側頸,慢慢地摩挲。
「你日日這般,太后那邊真的沒關係嗎?」鳳如青不由道,「我正想同你說說,那……哎?」
白禮,坐在凳子上,抱著鳳如青坐在他身上,幾乎不費絲毫力氣,便就著這個姿勢,同她再度親密起來。
鳳如青雙腳腳尖著地,是真的覺得連日有些縱慾過度,白禮確實年紀小,都無需撩撥,可這般沒日沒夜的,也屬實是有些令人擔憂。
她自然是擔憂白禮的身體,畢竟鳳如青如今是連她自己都辨不分明的邪祟之體,大約是一塊根本犁不壞的地。
「我要同你說沛從南關著的那對狐族母子的事情!」
鳳如青按著桌面,白禮手臂箍著她的後腰,動作不緊不慢,氣息都沒怎麼變,只是抱怨道,「你說你的,今晨的糕點加了料,我吃得有些多……」
鳳如青想掐著他脖子讓他清醒,這妓館確實吃食都不太乾淨,會加些助興之物,可那只是助興,並不能助紂為虐!
她無奈將頭低下,枕在白禮的肩上,索性真的這般說,「那小狐狸我連餵了幾日的肉,總算說話了。」
「嗯,你說。」白禮咬著鳳如青的耳垂,並不用力。
鳳如青這裡格外的敏感,便不說話了,媚眼如絲地盯著白禮看了一眼,兩個人便專心地投入這歡暢的情愛之中。
大約半個時辰後,鳳如青同白禮一同泡在屋後的沐浴池中,都趴在池邊,臉對著臉,看著彼此濕漉糜艷的樣子,慢慢把頭湊在一處,親吻。
纏綿的一吻結束,白禮這才問,「太后那邊不用擔心,她這兩天便會有所行動,據說保存著聖真帝身體的宮人不盡心,聖真帝身體有地方已經生了蛆蟲,拖不得了。」
鳳如青癟嘴,「咦」了一聲。
白禮又問,「那小狐狸精說什麼了?」
鳳如青笑起來,「什么小狐狸精,是半妖,妖族百歲前都長得很慢,尤其他有一半人族血統,才幾歲樣子,還挺可愛的。」
「他說,我要是將他放了,他便幫我殺人,任何人。」鳳如青說得想笑,「然後每次他這麼說,就會被母親拖回去打屁股。」
白禮也笑,他游到鳳如青的身側,抱住她,親吻她濕淋淋的鬢髮,「我知你心善,但先不急著放他們,現在放了會很麻煩。」
鳳如青自然不會壞白禮的事,她每天都會帶些東西去看那對母子,不過他們也不缺什麼,而且鳳如青發現了一件事。
「那女狐,是被挖了妖丹,失去了妖法,」鳳如青皺眉,「可我每次去,她卻從不向我求救,甚至不許她的孩子求救。」
白禮看向鳳如青,鳳如青說出了心中猜想,「我總覺得,她不是沒有能力逃走,是根本不想逃走。」
「她應該是心甘情願地被囚禁起來的。」鳳如青雖然說出了猜想,笑了一下,也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妖族皇女,為人類生了半妖,卻被囚起來,可她還自願待在牢籠之中,為什麼?」鳳如青不解。
「你說了,她妖丹被拿走,或許是等機會拿回來,」白禮指尖划過鳳如青的側臉,將她一縷濕發別在耳後。
他近乎是痴痴地看著鳳如青,用一種帶著莫名虔誠的調子說,「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鳳如青眨著美目,眼睫濕潤,被水汽蒸騰得如同熟透的蜜桃,輕輕一口,便汁水四濺的甘甜美味。
白禮輕吻在她唇上,閉上眼任由自己沉迷,然後說,「或許那狐女還愛著沛從南。」
「怎麼可能,」鳳如青嘖了一聲,「沛從南那把年紀了,還噁心地養了個美嬌娘,都不敢靠近那狐女,還挖了狐女妖丹,狐女還會喜歡他?」
白禮貼著鳳如青的肩頭,沒有讓她看到自己的神情,他黯然的神色映在流動的池水中,扭曲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