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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靜一回到青竹峰南院,便跑到寒煙塔上,她要開始自己的修行了。其實涼蕭在程靜選下修行地的第二天,便趕著將她的洞府開闢好了。但程靜偏喜歡寒煙塔,這雲霧繚繞,才符合她的修行之地。
她所修的元神之道,是清凡親傳於她的一種修行法門,築基之後,重在入定,從入定中,體會自己的陰神,去感悟,去試著操控,但在這之前,還要找到自我本心,堅定意志,使道心不要在茫茫的探索中迷失。
在這元神之道中,元神和陰神的不同之處在於,元神是一種修為,虛無如風,卻擁有催山折林的能力,強大到一定程度,不死不滅;而陰神卻必須同道身相互依存,是一種開悟後被激發出的特殊意識之力了。
第181章 虛幻·第六
類似魂魄。
對於元神修士來說, 陰神是基礎,陰神穩固,收放自如, 才能夠提升自身爐/鼎的質量, 好供養元神。
程靜以蓮花坐姿靜坐, 卻遲遲不能入定, 她一閉上眼睛,眼前便浮現一些抽象到難以辨識的雜亂畫面, 耳旁仿佛有很多人說話,或遠,或近,或熟悉,或陌生。但當她仔細去分辨, 卻什麼都看不到,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真是奇怪!
明明重修境界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為什麼到築基期便生了諸多雜念?這千年的道行怎麼可能連入定都受到心念干擾。這其中必有蹊蹺。
靜坐了一個時辰,程靜還是無法到達定境,她乾脆放開思緒,讓自己不刻意的去壓抑煩亂的雜念, 反而主動去感受那份自然的燥意。
這樣過了片刻, 程靜竟然無意間撥亂反正,在躁動中抵達寧靜澄明。
入定後,程靜內視已身,見到的景象, 仍然是一具靜坐的白骨, 那白骨似遠,不遠, 似近,不近,程靜的意識無邊,然而那白骨的所在也是無邊,程靜想靠近,卻無法抵達,想轉身離去,卻不論在哪個方向,都能夠看見。
這怎麼辦?
程靜記得以前,她在清凡的指引下,很輕易的便過了築基抵達更高境界,後來清凡教了她內視,她看到的也是自己的真實色身,輕而易舉的便能御動陰神自由自在的離合。
但是現下的狀況卻不是那樣,程靜內視自己,成了白骨,憑藉意識根本無法去靠近,更別說去感受和御動陰神了。
這是怎麼回事呢?
程靜睜開眼睛,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出了一身虛汗。
龍秋池在貪狼山竹林一隅勤奮修行,難得清靜。
她不知道的是,蒼梧洞天的出現,使整個琅華界都熱鬧了起來。
各方勢力紛紛前去一探究竟,貪狼山更是早有所動,只是這些,龍秋池信息閉塞,無法知曉。
懸空秘境啊!能使祝融山崩天裂地,能讓那一方乾坤都風雷密布,那上面有多少機緣是修行者終其一生都在尋覓的?
遠在西北雪山上的太虛門,也是熱鬧非凡。
那日趙志坤操縱著大蟒蛇,拖著被打殘的徒弟們一回到宗門,整個宗門都炸開了鍋。
只道什麼人這麼好膽?竟然將太虛門執劍護法的徒弟們整個兒揍了一遍!這分明是在打趙志坤的臉!打趙志坤的臉就是打太虛門的臉!這分明是宗門大恥!
然而趙志坤回去後卻什麼也不說,只是親自安排自己的徒弟們到宗門藥殿療傷。
整個太虛門有分量的角色,到現在只有一個人沒有去問候他,沒有跟他說過任何一句話,那個人就是劍雪衣寒。
趙志坤處理好徒弟們的療傷事宜,心下仍為圖謀蒼梧洞天做著打算,不知不覺走到太虛廣場的牌樓前,卻在牌樓前遇到站著看雪的劍雪衣寒。
趙志坤和劍雪衣寒同年入門,他們一個是執劍護法,一個是執劍長老,原本這麼微妙的關係,該感情很好才對。可是他們卻恰好相反,劍雪衣寒性情溫潤還算好說,但趙志坤性格暴戾,他在太虛門最看不慣的人便是劍雪衣寒了。
因為他倆年紀差不多,但是他不修形骸,已鬚髮皆白,而劍雪衣寒,看上去卻年輕俊朗,還總同他唱反調。
見劍雪衣寒擋在他的面前,趙志坤清了清嗓子:「如果你用看雪的時間修行,那麼你的修為大概可以追上我一點。」
劍雪衣寒笑了笑:「我修為雖不如你,可我保護徒弟的本事卻不比你差。」
「據我所知,你門下一個叫什麼紅黃藍綠的弟子,前段時間被關押進後山地牢到現在好像還沒出來?我可告訴你,我趙志坤的徒弟,不管殺人放火還是坑蒙拐騙,只能被我一個人教訓,後山地牢?即便是宗主親自上門押人,我也不會放出我的徒兒。呵呵,你這也叫保護徒弟的本事?」
「你是在說紅兒麼?看來在你的認知,保護,便是縱容了。我倒認為,犯了錯到後山勞動改造是件有益無害的事。至少,我的徒弟不會因我而受傷。」
趙志坤吹鬍子道:「你休要強詞奪理!」
劍雪衣寒接住一片雪花,幽幽的道:「自古以來,寶物不可輕取,不可強奪,只能隨緣,更何況天地所造化的東西,若沒有那份機緣,還是不要硬碰的好。」
「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去過祝融山了。」
趙志坤心下一虛,正想問你怎麼知道,但轉念一想劍雪衣寒的冷嘲熱諷,還是怒氣占了上風,說道:「你管你老子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