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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地,符水雲心中一陣失落,人生一世,響如蜉蝣,在這浩瀚的塵世,苦守著短短的幾載,卻連身邊的事物,都來不及石得清楚。
正尋思間,她突然又想起一個人來,如果這個人在身邊,一定能夠告訴她明確的答案,她堅信。
這個人,便是她人生中第一位師傅,一位江湖遊方郎中。
十一歲那年,村子裡被種奇怪的傳染病籠罩,好幾個人都沒能熬過去,人人病危待斃,曾有人出村去請大夫,可大夫們競嫌路遠山窮,怕村人拿不出診金,更害怕沾染上這怪疾。
就在那段黑天黑地的歲月里,一位白髮白須的老者途徑千歲村,對村民施以藥石,挽回了整村人的性命。
符水雲嘆服於這種神奇的力量,便纏著老人讓他傳授自己,老人仁心仁術,也是因為被她的真誠所感,便答應了下來。
老人不僅為她傳道解惑,還為她起了一個正式的名字一寧素問。
一年之後,老人便離開了,他來去隨心,無所落定,但畢競,給了她一年的桃李時光。他讓符水雲記住醫道,記住仁心。至於他,記得也好,忘記也好,總是要作古的。
想起這些,符水雲不禁傷懷落淚,過了這許多年,師傅呀,您又是到了何方寧兒想要略盡孝心都無所起始,惟願您切安.......
「細細簌簌~」
柴房忽然傳來輕微的響動。
符水雲網過神來。
難道....
她心念微動,便輕手輕腳地向院中走去。
柴房門上的鎖被月光映射出蒼蒼白光,符水雲遲疑了一下。
「吱呀~」
她推開門。
鑰匙從手中滑落.....
符水雲不可遇制地顫抖起來。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如此震驚過!
牆角的白狼已經不見了,變成了一個身著白裘的男子,男子身邊散落著破碎的紗布,白裘上沾染著未乾的血跡,他的頭靠在牆上,面容蒼白。
這身裝扮,符水雲當然見過,只是她沒有想到,那匹狼,競然完全能夠化成人形!
而且,那張臉,簡直沉魚落雁!若不是微微顫動的喉結昭示著他的性別,她恐怕會覺得他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吧
想到他之前的殘忍殺戮,她不由向後退了一步,他卻沒有看她,符水雲注意到他的傷口還在流血,石樣子是他自己掙開了紗布。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形同白慮,難不成他想去閻羅殿呆著
符水雲雙腿發軟,又驚又怕,可看他模樣,井未有出手傷人的架勢。
她不知高低地往前走了-一步,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卻不知要說些什麼,難道要問,你是大妖怪麼
他終於望向這邊,眉如山黛,眸如星月。
可看的只是門外而已。
下一秒他突然站起身來,身形晃,符水雲只覺身邊一陣颶風吹過,青絲裙裙迎風飛舞間,牆角的人已然不見蹤影!
驚覺下符水雲急忙轉身,只能追望到一道流星似的白光淡出視線之外。
「這是怎麼......符水雲白語道。
她扶著門框,神情呆滯地站了會兒,突然清醒過來,然後疾步走進房內拾起地上的紗布,紗布還猶有餘溫,那方角落的斑斑血跡仍然溫熱潮濕。
她一陣驚慌失措,皺緊了眉頭,腦中卻一片空白,忘了身處何地,也忘了F-步該當如何。
這天晚上,符水雲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屋裡。
她躺上床去,蓋著薄棉被,竟還覺得不暖和,-想到日睹的怪事,便瑟瑟發起抖來,說不清楚是不是因為害怕,只是心中的激動總是難以撫平。
第二天天剛破曉,她便起來了,剛走到院中,就看到蕭丞站在竹籬外面,身旁放著一把
鋤頭,手中挎著-一個籃子。此時的天色還未明朗,空氣似乎沉浸在湛藍湛監的顏色里,蕭丞就這麼站著,頗有些年少單薄之感。
看到符水雲出來,他立刻舉了舉籃子,「寧姑娘!這裡有早飯。」
符水雲其是感動,走過去打開竹籬,開口便道:「什麼時候來的快進來。」
蕭丞呵呵笑道:「剛來。」說完便將籃子放在石桌上,掀了蓋在籃子上的麻布,只見裡面是兒塊蒸熟的番薯,一碗青菜蛋花湯,冒著絲絲熱氣。
蕭丞端起碗遞給符水雲,「快喝吧,已經不太熱了。」
符水雲捧過碗,頓時感到雙手暖暖的,她不由朝蕭丞笑了笑,「謝謝蕭丞。你很早便起來了」
蕭丞點著頭,剝著番弊,「我早起喊了兩個兄弟,他們說辰時一起過來。」
寧素間正待說話,只聞蕭丞道:「那匹狼死了沒有」
「……」
「……」我是問那匹狼現在怎樣了。」
「已經走了。」
蕭丞驚道:「走了怎麼走的是籠子不夠結實還是不夠大」
「都不.....」
蕭丞頓覺此間蹊跳,便試著問道:「寧姑娘,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寧素間神色複雜,她放下碗,想了想,競不知要怎樣表達自己想說的話,開口只是道:
「蕭丞,那匹狼是妖怪。」
蕭丞臉都青了,慌問道:「它有沒有加害你」
「倒是沒有。不過他變成人的樣子,要走,我沒法攔他。」
蕭丞聽她這麼說,心下頓感不悅,狠狠地制著香裝道:「你沒事就好。那而生要走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