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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快入了定的時候,只見屋子內光影變幻忽然飛快!
她微微一抬眼,仔細看時,時間的流動卻仿佛又緩緩地慢了下來,就在符水雲又要閉上眼睛時,房門忽然「吱呀」一聲——
被人推開了。
符水雲的眼睛立刻睜開,就見一個身著著玄色廣袖仙裙的女子抬手推門而入。
符水雲瞪大了眼睛。
「傅語欣?」
那女子似乎並不能看到符水雲,是了,這些畫面只是暗界風物誌上的這種小石頭提取的這座房間的記憶。
而並不是符水雲本身的記憶。
記憶里的景象,符水雲雖然能看到,可是記憶里的人卻是看不到符水雲的。
符水雲巋然不動,看著傅語欣推開門緩緩地走到了自己身邊,隔著深深的時空,符水雲近距離觀察著傅語欣,只見她眉眼之間,真的像極了自己,不同的是,傅語欣的臉上比符水雲多了一種英氣。
兩個人的模樣真的是有九分的想像,剩餘的一份,只是氣質的不同。
雖然符水雲一直都沒有使用過在風月閣學過的媚術,可是那種渾然天生的媚色,卻是流淌在符水雲的每一個舉手投足之間了。
傅語欣就著符水雲身邊的蒲團坐下,她嘴角斜斜上揚,從腰間摸出一個酒壺,往嘴裡倒了一口,滿足地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被傅語欣大開的門外,又進來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的模樣十分清俊,他進屋之後,並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離傅語欣三尺的地方默默地將她望著。
「傅雨風,你擋著我的陽光了。」
傅雨風就朝旁邊挪了挪。
傅語欣喝完酒,搖了搖酒壺,又摸了摸腰間,她似乎沒有酒了。
她隨手將酒壺扔在傅雨風的腳邊,傅雨風巋然不動。
「傅雨風,怎麼我到哪,你也追到哪,你能不能不要再煩我了?」
傅雨風唇角動了動,他不說話,只是伸開手,手中不知何時提了一壺酒,他將酒往前邊一送,仍然沒有說話。
傅語欣就接過酒壺,拆開。
她鼻尖動了動,靈巧的鼻子,在此時顯得活潑而生動。
「傅雨風,你是個啞巴麼?你整天跟著我不說話,願意跟我說話的人又都被你趕走,你是要把我給煩死麼?」
傅雨風斂眸,仍不開口。
傅語欣摸了摸頭,她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站起來就將傅雨風往外推:「你走吧……你不要時時都來找我,害我還要偷偷摸摸的。你已經被逐出了宗門……哎,我這麼跟你說,你下次再來,我就不會見你了。」
「為什麼?」
傅雨風終於啟唇,符水雲在他眸中看到了一絲失落。
符水雲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又是在幻境裡看到傅語欣……
她到底是什麼人?
就因為同是天劍門的門人,所以才會看到她麼?那麼其他的人,可以看到她麼?
望著傅雨風受傷的神情,符水雲心道,又是一個傷心人?
上一次在名劍山莊的秘境遇見了一個,跟傅語欣好似有著某種難以說清道明的感情糾葛,現在這個傅雨風,似乎和她也有一些感情糾葛?
「沒有為什麼,你煩到我了。你曾經被逐出宗門的時候,是我給你求的情,若非如此,你已經被宗門以極刑處死了,你現在來找我,影響我做其他事情,我又不能出去玩……我還要藏著你,保護你……你說我累不累,煩不煩?」
「你可以跟我走……」
傅語欣「噗」的一聲,就噴出一口酒來。
「你讓我憑什麼跟你走?就憑你上次快死了,我偷師尊的丹藥給你吃?你就以為你很重要了?」
「不是麼……」
「不是。」傅語欣斬釘截鐵。
「當初收養我的是你,救我於水火的是你,後來你餵我丹藥,讓我死而復生的也是你……不開心的時候抱著我說,不要離開的,也是你……如果我不重要,你又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你再提?你永遠都活在過去麼傅雨風?」
傅雨風索性閉上嘴,他的胸膛欺負,看上去心情並不平靜。
傅語欣見他這副執拗的模樣,挑了挑眉,提起酒壺,摔門而出,屋內傅雨風的臉上竟然落下一滴淚來。
只聽傅語欣的聲音漸漸地遠去:「下次再來找我,就自己待在這裡吧!恕我不奉陪了。」
傅雨風望著門外,愣怔了許久。
終於他緩緩地朝著傅語欣坐過的地方坐了下去。
他伸手,輕輕地撿起被傅語欣摔在地上的空酒壺,將它放在桌面上。
他對著酒壺輕聲問道:「我真的,很討人厭麼?」
他的模樣極其俊美,這是和澤城雪蕭丞他們不一樣的感覺,他的美,就像是融於自然之中無聲無息的春雨一般,清澈,溫潤。
特別是他一雙眼睛,是符水雲到現在為止所見過的最為清澈的眼睛,就像是一汪小溪。
他的手裡,不知何時又拿了一壺滿酒,他又對著那空了的水壺道:「人們說,愛飲酒的人,要麼是開心,要麼是不開心,你是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
空空的酒壺並不能回答他,他舉起手裡的滿酒,在空酒壺前晃了晃:「我從前不飲酒,這酒都是我親手釀給你的……你曾經說,釀酒的人都不愛飲酒,我也不愛……但此時,我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