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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絲飛舞,朝著鈍劍道人的一雙眼睛奪去!
鈍劍道人雖然也沒能將無臉女的身形窺破,可是那蛛絲髮出之時, 在空氣中撥開的波動, 卻一絲一毫都逃不過鈍劍道人的神識。
「虛張聲勢,原以為你的修為會有所長進, 還是不過如此!」
鈍劍道人的天啟劍,精準無誤地朝著無臉女所在的方向插去,既然無臉女一定選擇在幽篁居前放肆,他便不可留情了。
「噗嗤」一聲。
天啟劍幾乎瞬息而至,快如一道閃電,快如天亮時頃刻便能灑下大地的一道神光。
無臉女的身體被天啟劍貫穿,身形也瞬間顯現了出來。
可是她的身體卻沒有流出血來。
「不對……」
鈍劍道人仿佛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驚見無臉女仿佛瘋了一般,桀桀笑著!
鈍劍道人的天啟寶劍,殺招一出,低於他之境界者,必死無疑!
可是無臉女竟然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無臉女做他妻子的時候,就精通各種迷障之術,難道剛才有詐麼?
鈍劍道人念出,劍氣隨之而動,頃刻間,將無臉女周身的路全部封死!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鈍劍道人試圖將她一舉滅殺,迷障之術也好,幻影之術也好,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是空!
無臉女周圍被劍氣封殺,那劍氣層層交織,如果無臉女沒有任何抵擋的實力,在劍氣的圍殺之中,絕對撐不過一刻!
但是,就在鈍劍道人望著劍氣里的無臉女時,又一道無臉女的身影,竟然出現在幽篁居的禁制之中!
鈍劍道人冷眼嗤笑:「小小幻影之術,也在我面前賣弄,受死!」
哪知,無臉女又是桀桀一笑,可是這一次,她沒有朝著鈍劍道人撲去,她翻身潛入了幽篁居之中!
幽篁居洞府入口設下的禁制,還在泛著瑩瑩的幽光。
無臉女就這樣徑直闖入了幽篁居的禁制之中。
幽篁居的禁制,除了澤城雪的手筆,也有鈍劍道人的靈力,可是無臉女竟然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鈍劍道人一邊朝著幽篁居里追去,一邊恍然大悟,原來無臉女剛才並不是真的在攻擊他,而是為了激怒他!
向他借他的劍氣和他的靈力!
無臉女所學的道法本來就來自神秘詭譎的狼戎草原,看似不可思議的事情,在無臉女做來,卻並不會讓人太吃驚。
「阿雪!」
鈍劍道人飛入洞府之中。
澤城雪仍然端坐在蒲團上,牆壁上幽幽的燭火,在他臉上投下蒼白的光與影。
那無臉女飄在澤城雪的面前,桀桀笑道:「盤梁伏獸,薔薇飲魂,日日坐在吞魂陣里的滋味可好。」
澤城雪睫毛微微顫動,卻並不睜眼睛。
「你聽的到,想的到。又為何不肯睜開眼睛看看。看看你師尊為了留住自己的修為毀掉的他妻子的臉,看看你師尊費盡心機為你開闢的洞府。桀桀桀桀……你就是澤城雪吧。」
「阿雪!」鈍劍道人飛入洞府之中,一道掌風將無臉女掀翻在地!
「桀桀桀桀……郭從海!你欺騙我那麼辛苦!現在我要在你徒弟面前!拆穿你的罪行!」
「阿雪!你不要信他!」
一道晶瑩的淚滴,滴落在澤城雪的手背上。
澤城雪終於睜開眼睛,在他眼睛裡,落滿了深深的迷茫和哀愁。
「師尊,我不想我的洞府見血。」
鈍劍道人眸光微微抖動,他收了劍,朝澤城雪伸出了手:「阿雪,到為師身後,此妖物來意不善!到為師身後,為師護你周全。」
那無臉女仍然桀桀地笑著。
澤城雪朝著洞府門外極目望去,他沒有去看鈍劍道人,也沒有看無臉女。
他在原地踟躕片刻,終於是朝著鈍劍道人的身後去了。
無臉女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態:「澤城雪!你還不明白麼!你現在要做的,是將郭從海的醜事上報宗門!我從地獄爬出來,就是要他承報應的!」
澤城雪眉眼是柔和的輪廓,但此時有幾分淒迷,望向無臉女的臉,搖了搖頭。
澤城雪的語氣沒有太多的情緒:「前輩,您快走吧,師尊答應不在我的洞府殺人。師尊的境界遠在前輩之上,再不走,恐怕走不了了。」
無臉女的臉上也看不出表情,但是她仿佛深深地望了澤城雪一眼。
她來此的本意,也並非是要手刃過從郭從海,她的那些迷障之術,充其量只能騙騙人的眼睛,哪裡能夠藉此來殺人呢?
郭從海境界比她高上許多,郭從海即便是睡著了,她都沒有把握能夠將他殺死。
她此來,是仗著卓俊和風無涯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她特地來到澤城雪的面前,就是為了記起郭從海的憤怒,使他在心虛之下殺了自己!
她來的時候,已經在卓俊的洞府里留下了一個幻影。
當她在這裡被郭從海殺死的時候,卓俊那邊的幻影就再也沒有隱匿的能力,會頃刻間呈現出她死時的樣子,在卓俊的面前,並且在卓俊面前留下「幽篁居」幾個字。
她見過卓俊的性子,也見過卓俊的聰明,更見過卓俊未他的大師兄澤城雪憂心的樣子,她斷定,如果她的屍體忽然出現在卓俊的面前,卓俊絕對會方寸大亂,他也絕對不會冒然闖入澤城雪的洞府,他可能會找風無涯,而心思細膩的風無涯,在這樣的時刻,為了澤城雪,也絕對會徹底跟郭從海撕破臉,去搬出宗門背後的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