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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登頂劍道之尊,那時他眸中自信而篤定,仿佛無限的未來可期。
那時,他是不可企及的天上星河水中月。
可三百年後,他眸中絕色猶在,不見光華,仿佛星河隕落,水月永沉。
澤城雪輕聲道:「你曾經告誡,說師尊給我開闢的洞府,似困獸之陣,那滿地的薔薇,像天羅地網,猶如飲魂之陣……你讓我小心。」
瓊華仙子的臉色也越來越白,她眉頭微微皺起。
澤城雪抬頭,輕輕地道:「你,是對的。」
瓊華仙子咬唇,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這次出關,我原諒他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對的……」瓊華仙子的心仿佛被撕裂,她小心翼翼地問。
「都過去了……」
「好……」瓊華仙子是陣修,精通陣法,能識氣機,她第一次見澤城雪的幽篁居,就覺那裡氣機不對,不像善地,她不止一次向澤城雪提起。
可惜那時澤城雪對恩師篤信不疑。
想必是吃虧了,才知道相信自己。
「我的建議,凡傷害你一次的,就不要給他繼續傷害你的機會。」
「謝謝。但這其中羈絆,一言難盡。不是三言兩語,可割捨的。我在天劍門,不但有師尊,還有情同手足的師弟們。」
「……」
「維持一條河的存在,比維持一條魚的存在重要,如果有一天,真的不能共存時,倘若我在這個世界消失,你不必難過,至少我曾與你一人道別。」
「公子……」
我不會讓你消失……
「瓊華,謝謝你。我既選擇出關,必是重新振作。想必師弟們已經知道我出關了,找不到我他們會很擔心。」
「我送你出去……」
「好……」
瓊音居分明有提供傳送的小型桃花樹陣,符水雲每一次來找瓊華仙子學習陣法,都是走的桃花陣。
可這一次,瓊華仙子不知道是忘了,還是什麼別的。
竟然引著澤城雪,沿著島上的曲折小路走了一個半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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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俊已經急瘋了。
他已經將澤城雪洞府里的桌椅全部踹爛了。
他又罵罵咧咧地,在幽篁居外卸起了竹子。
幽篁居,顧名思義,就是因為澤城雪喜愛這些生長了幾千年的老竹子,才起了個這樣的名字。可是現在,幽篁居外,最高、最狀的十幾棵竹子,都已經被卓俊卸翻在地上。
忘言和江海,根本就拉不住他。
忘言就去扯風無涯的袖子:「風師兄,你給管管……大師兄出關,雖然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但是回來看到他心愛的竹子們被卸了,肯定不開心,一不高興又閉關怎麼辦……」
「誰叫你們不告訴我,大師兄去了哪裡,有沒有進階!」卓俊又連根踹翻一棵竹子。
「肯定是進階了啊!不進階,大師兄怎麼能出關?是不是啊風師兄,風師兄你也說句話!勸勸他!」
「別攔我!你們兩個敢來攔我!我把你們的胳膊也當竹子卸了!誰勸都不好使!」卓俊真的像一個瘋狗,見人就咬。
「真的是誰勸都不好使麼?」
清澈的聲音,如同倏然而止的春雨,頃刻灑滿卓俊焦慮的心田。
「大師兄!!」
卓俊的煩惱仿佛一下子消失在九霄雲外了。
風無涯原本心情也不太好,此時也不禁舒了一口氣,眉頭漸漸展開。
所有人都朝著澤城雪迎去,只見卓俊一把撲在澤城雪的身邊,卻出於某種敬畏,不敢撲在他的身上,興高采烈地打量了澤城雪半晌:「好像沒有區別?大師兄,你不是進階了麼?」
「我沒有進階。」
所有人眸光一黯。
但澤城雪柔聲道:「不需要很久,不要再替我擔心了,我這一次出關,就是打算進階了。」
「真的?!」
「真的……」
江海忘言和卓俊,都雀躍了起來。
他們叱吒風雲的大師兄,是要回來了麼?!
只有風無涯眼底,仍是露出了一絲隱憂:「大師兄,歡迎出關……」
風無涯醞釀了千言萬語,可是到了嘴角,就化作了一句:「你儘管安心修煉進階,不論你需不需要我們,我們都在。」
「是啊大師兄,我們一直都在你的身後!」卓俊雙眼放光。
「剛才還說誰勸你都不好使,現在就這麼乖了?」澤城雪低頭,對著矮了一個肩膀的卓俊笑了笑。
卓俊心花怒放,小虎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誰都不好使!師尊都不好使!但是大師兄說的,比我自己的話都好使!」
風無涯把一個牌子遞給澤城雪:「對了,大師兄,這個是你的身份玉牌,當初你托卓俊辦的事情,我們已經辦好了,沒有走後門。」
「我托卓俊,辦的什麼事情?」
澤城雪眉峰微微一挑,他倒是不記得了,什麼事情還牽扯到走不走後門?
卓俊摸了摸腦袋,嘿嘿一笑:「就是……就是當初,你把你的身份玉牌給符水雲,讓我將她安排進宗門,成為我們的師妹那件事情呀!我們辦的可好了,我們按照你的心意,讓她自己通過自己的能力進入的宗門,真的沒有走後門哦!她現在就在弟子境!我對她……我對她可好了,風師兄,江海師兄,忘言師兄,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