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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謹溫和地笑笑,摸摸她的頭:「這你沒必要知道。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是不應當、不理智、唯獨不可以對你做出的糟糕事情。」
哦。
沈凌喜歡被摸頭,所以她暫且捨棄了自己的巧克力麥芬,把注意力挪到頭頂上。
「我沒搞懂啊,」薛謹又看見她被帽子遮住的兩塊小凸起抖了抖,「反正你沒有真的做出不好的事嘛。」
「沈小姐,你要知道,對男性來說,做那些不好的事是種本能,忍耐它對目前的我來說有點艱難。」
——不單單是「有點」,聽到描述的查克表示「你真的是個功能健全的異性戀嗎,離本大爺遠點」。
薛謹沒再回憶這悲慘的吐槽,他默默把沈凌帽子上這兩塊小凸起按了下去:「所以,為了你的安全和幸福,我認為,我們應該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一下。按常理來說,正在『鬧離婚』的夫妻,也會彼此分開一段時間思考自己的決定。我們卻一直都在一起……這不能幫助我調節我的狀態。」
「再加上我工作的地點和時間對你而言都很辛苦,這兩個月晝夜顛倒的生活也對你的健康不好……沈小姐,我認為你還是先回家休息一段時間比較好,而我結束出差後會立刻回家找你。」
唔,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你當然必須要回家找我。」沈凌奇怪地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強調,阿謹?」
是啊,為什麼?
因為他沒自信——即使是和沈凌分開一段時間冷靜調整狀態——再見到對方時也沒自信一直克制下去嗎?
薛謹還打算說什麼,卻聽見了機場響起的登機播報聲。
【前往C國C市的乘客們請注意,您乘坐的CXXXXX航班將……】
是沈凌的航班。
薛謹起身幫她再次整理了一遍東西,機票、身份證、牛皮紙袋、背包、壓得緊緊的帽子與長裙裙角。他還想拿過沈凌的巧克力麥芬重新放進紙袋裡,卻遭到了對方警惕的收手手舉動。
……行吧。他在送她徹底進入安檢口之前拿著機票和身份證也可以。
薛謹本來還打算再說點什麼,也可能是他在等沈凌說點什麼——
但沈凌一直在警惕地縮著雙手。
……捧著巧克力麥芬的雙手。
最終他只是無奈地哄道:「沈小姐,我不會偷吃你的巧克力麥芬。」
「哼,誰知道,畢竟它這麼好吃。」
……比我烤的香橙味杯子蛋糕還好吃嗎?
薛謹拉著她走進侯檢隊伍,把她一點點送到隊伍盡頭。
「好了,沈小姐,如果你對我的這個決定沒有異議的話,就應該上飛機了。這隻手暫且抓著麥芬——這隻手暫且攥著機票和身份證,一上飛機就都放進背包里,好嗎?」
沈凌胡亂點頭,安檢處「嗶嗶嗶」亮起的那個小燈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哦,我沒有異議!你回家後就可以炸小黃魚了對吧?這兩個月在E國我想了好久的炸小黃魚!還有缽缽雞!哦哦哦,我回家後可以拿零錢罐里的錢自己去吃缽缽雞嗎?還有火鍋?還有還有……」
薛謹:「……」
算了,幾個小時後還要去開始新一天的工作,在這個沒心沒肺的姑娘身上花費太多情緒會很累。
「你當然可以,沈小姐,只要別亂吃東西,你可以拿著零錢罐里的零錢吃任意你想吃的食物。」
「好耶!阿謹拜拜?」
「嗯,再見。」
薛謹目送沈凌消失在機場外的登記通道,黑漆漆的長管通道讓畫面有點滑稽。
最終,他打算舉起手揮揮,卻發現自己手裡還攥著給沈凌喝水的保溫杯杯蓋。
薛謹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他重新走向自動榨橙汁的機器旁,在柱子與機器之間的夾角靠好,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把杯子轉了個方向。
偷偷地、悄悄地、在這個角落裡靜靜抿了一下被某個姑娘碰過的杯緣。
【與此同時】
沈凌順利上了飛機,捧著自己的巧克力麥芬。
起飛的時候她的耳朵有點痛——但一直被帽子壓住藏好已經習慣了那點疼痛,所以起飛時的耳鳴對她沒什麼影響。
她一直捧著自己的巧克力麥芬,盯著一顆沒被咬掉的巧克力豆。
——直到熱咖啡的香味傳來,沈凌猛然意識到,這是航班發早餐的時間了。
她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走神而皺起了臉,並嚼嚼嘴巴,舌頭頂到了沒被嚼爛的蛋糕塊。
……哇,我這幾天的運氣是真不好。
「這個也是壞的。壞巧克力麥芬。」
明明剛才還覺得很好吃呢。
她把剩餘的蛋糕丟進了垃圾袋,然後抱緊了自己膝蓋上的牛皮紙袋,把腦袋也埋在了雙膝之間。
半晌,又抬手,捂住了帽子上起伏的小凸起。
「噓,不要莫名其妙地往下垂啦,」沈凌小聲警告自己的耳朵,「往下垂會讓你被勒得更痛!而且我們都知道飛機耳的造型一點都不帥氣!帥氣一點!」
下垂的三角形耳朵沒有理睬她。
它可能打算獨自悶在帽子裡生氣吧,生氣主人根本沒問出那句話就忘得一乾二淨。
——誰讓她實在是被自己的僕人照看得太好了呢,好到完全沒有空餘去理睬心底里小小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