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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能夠伸出手嗎?
「這……」
這和那兩種都無關。
這和普通大相逕庭。
這遠遠不是我想要的東西——這超出我想要的東西太多,我不應該——
「啊,真狡猾。」
深夜歸來的獵人低下頭,沒有伸手,卻也沒有遠離。
他隔著薄薄的衣料,吻了吻藏在裡面的毛耳朵。
【被需要,被照顧,也許的確能帶給我普通的安心感。】
【但被某個存在思念……這讓我再也無法安下心來。】
你怎麼可能讓一直熾熱跳動的心重新平穩呢?
薛謹這克制而冷靜一生,只做過三次任性妄為的決定。
第一個是逃離自己的過去。
第二個是娶沈凌為妻。
第三個……就在此時,就在此刻。
「凌凌,不管你的意願究竟如何。」
他輕聲對著熟睡的姑娘呢喃:「我不可能再放你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因大爆更而錯過晚飯不得不啃熱狗麵包的作者值得評論.jpg
今天的薛先生不是屑.jpg
【被需要也好,被照顧也好,都沒有被思念令人心動啊。】
【我可以忍耐異性的肢體接觸,我可以忍耐無意識的言語挑逗,我唯獨無法忍耐這樣安靜睡著的你。】
第39章 第三十九隻爪爪
第三十九隻爪爪
薛謹這一覺睡得本應該很好。
他沒道理睡得不好, 一個疲憊工作三月的可憐社畜值得徹底失去意識、陷入無夢的深度睡眠——但長期獵殺魔物導致的工作後遺症沒這個打算。
連續三個月的感官高度緊繃,讓他睡得極輕極輕。
輕到被客廳里某個莽撞姑娘撞到沙發角時發出的輕「嘶」驚醒。
薛謹猛地睜開眼睛,迅速躍下床, 手背向腰後的同時俯身前傾鎖定自己的瞳孔——
「壞毛衣。」
敏銳的耳朵聽到了這樣的咕噥, 「壞毛衣,嘶, 不要剮這裡……」
……對, 我結束工作, 現在回家了。
薛先生揉著太陽穴, 本打算繼續倒回床上睡覺,卻猶豫了一下。
剛才聽到的,是抽氣聲?
【幾十秒後】
「你還好嗎?現在具體幾點,我在臥室里聽見你撞到……」
薛謹旋開臥室門,摸索著打開了客廳的燈。
「阿謹阿謹阿謹阿謹!不不不不要開燈!不要開燈!」
——但是已經晚了, 燈光驟然亮起, 照亮了彎腰在沙發旁鬼鬼祟祟的姑娘。
姑娘頭上裹著圍巾, 身上套著毛衣, 腿上纏著一層又一層的毛毯與被子, 幾乎裹成了一隻粽子, 只余臉上露出來的一道縫——讓她的鼻子呼吸, 讓她的眼睛堪堪露出來。
而這個姑娘的手裡,正抱著一大堆的抱枕、玩具、杯子、吃過的外賣盒。
薛謹:「……」
他抬手揉揉眼睛。
確認自己看到的是沈凌,而不是突然來他家盜竊兒童玩具的阿拉伯裔女性。
「阿謹阿謹阿謹!」只露出眼睛和鼻子的嫌疑貓抱緊了手裡的雜物, 聲音緊張極了, 「你在做夢!你快回去!回去繼續睡!哈哈哈哈我是不會告訴你我衣服下面隱藏著什麼,我只是覺得很冷——」
薛謹:「……」
他面無表情地提議:「那我們可以把空調關上。深秋開20多度的冷風空調對身體不好。」
「不!不不不不!——不要關空調也不要過來!不要扯我的圍巾!不!大膽的僕人,本喵命令——」
【時間倒回至一個月前, C國】
沈凌回到了家。
……依舊抱著自己的牛皮紙袋和橙汁。
牛皮紙袋裡盛著冷卻的蘋果派、培根火腿派、烤牛肉三明治;橙汁杯里依舊是沒喝幾口的橙汁。
唯獨紙袋抓手的那部分皺成了一團,橙汁杯里的吸管更是慘不忍睹。
沈凌也搞不太懂自己。
為什麼本來很好吃的食物,在飛機上卻一點都不想吃了?為什麼她一直捂著自己的破帽子直接埋在膝蓋里度過了飛機上的十幾個小時?
——簡直像是和什麼人生悶氣,又像是因為什麼人很傷心。
此時此刻,她終於回到了自己(僕人)的窩裡,推開門便看見地毯上擺著自己走之前還未搭完的長髮公主城堡。
唔。
她沒玩完的玩具,她丟在這裡的玩偶,阿謹存在冰箱裡的好吃東西——最重要的是,有一張她超級喜歡、以人類形態滾來滾去滾個三圈都不會撞到牆的超大超軟床——
本喵在發什麼愣呢?回到這個棒極了的窩裡怎麼可能會感到不開心?趕緊去搭好剩下的城堡,撲到床上打滾,晚飯時間抱著阿謹的零錢罐出去吃東西——對啊,她回到C國啦!可以拋棄那些派、三明治、漢堡,去吃火鍋缽缽雞串串香啦!可以買到煎餅果子、雞湯豆腐腦和AD鈣奶的神奇國度!C國萬歲!
只花一次航班的時間就順利把薛媽媽拋到腦後的快樂小鬼
——沒有人管束的生活是很爽的,非常非常爽。
回到家後的整整一個星期,失去家長(?)監督的沈凌幾乎玩瘋了——要知道,這和剛結婚時阿謹出差四個月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那時候的她只會老實待在窩裡,按照阿謹寫好貼在冰箱門上的紙條叫外賣、看阿謹專門採購來給自己消遣的漫畫、閒極無聊推推杯子摔摔抱枕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