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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爾伽放下手機,沉痛地爬上最後一階樓梯。

    一個多月前在E國剛剛剿殺完畢的魔物潮最近有了些不祥的預兆,而幾天前那位教團總教長被公會臨時懸賞弄得失了臉面,間接導致公會與教團之間的緊張關係擺到了檯面上——公會甚至隱隱懷疑E國的魔物暴動是教團的手筆,而教團開始把手伸到了職介不同的獵魔人之間。

    總之,最近E國的獵魔世界暗流涌動,某個不被其餘所有同行知曉的低調獵人成為了公會想要藉助的力量。

    ……而對方偏偏在此刻銷聲匿跡,手機郵箱網絡聊天群全都聯繫不上, 最後一次出現在公會時,用相當陰森的氣場喝了一個半小時的混酒。

    最終, 在各種聲嘶力竭的推脫、哭喊(?)與撕破臉互毆後, 輸得一敗塗地的薩爾伽只能硬著頭皮, 深夜前來拜訪薛謹的公寓。

    他這個時間應該已經醒酒了吧, 距離上次查克目擊他喝酒已經是三四天前的事了。

    冷靜, 冷靜,不恐怖, 一點都不恐怖……

    薩爾伽抬手,扣響房門。

    門板上立刻亮起深紫色的符文,他觸碰房門的那個指關節傳來灼燒般的疼痛。

    深紫色的繁複符文亮了一瞬,迅速消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鑲著淺紫色花紋、替代了貓眼位置的異瞳。

    異瞳轉動了一下, 朝他所站的方向投來視線。

    薩爾伽:……恐怖死了QAQ

    「那個,崽,大半夜的你怎麼在人類世界開這個等級的符文結界……」

    知道你抬抬手指就能自造獵場,但在風平浪靜的自家門上搞這種監獄級別的結界太可怕了吧!

    ——你家的門什麼時候和懸賞處儲備水晶寶藏的秘庫庫門同等級了?這和你的那些低調守則完全相悖好嗎?

    門板上的可怕眼睛也消失了。

    一切異樣都像煙霧那般消散,幾分鐘後,門後傳來腳步聲。

    鎖舌彈開的咔噠聲在寂靜的樓道里格外恐怖。

    更恐怖的是,這扇門只稍稍拉開了一條縫,縫後漆黑一片,隱隱亮著一抹藤紫。

    仿佛墓地里變異的鬼火。

    「有事?」

    薩爾伽:……

    我果然是進入了什麼恐怖片片場.jpg

    他吞吞口水:「崽,打你電話你沒接,發你郵件你沒回……」

    門縫後的傢伙:「手機靜音,沒空看電子郵箱。」

    「……總、總之,E國那邊有緊急的任務……」

    門縫後的傢伙:「正事?」

    「是的,是公會那邊想聯繫你……」

    門縫後的傢伙:「很緊急?」

    「非常緊急。」

    門縫後響起一聲沉鬱的嘆息。

    薩爾伽突然發現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平常要啞很多。

    「那個,崽……」

    「我知道了。出去聊,聲音壓低點。」

    門被完全拉開,薛謹從無光的玄關里走到有燈照耀的樓道里來,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薩爾伽噤聲。

    雖然眉心微皺,但他的氣場一點都不陰森,和以往——不,比以往還要溫和一些。

    不過,這種氣場上細微的變化,薩爾伽暫時注意不到。

    他的目光此時全部凝滯在了好友的食指上——這個地方更明顯,也直觀多了,只要有光就能發現。

    牙印。

    兩顆小尖牙的牙印。

    ……而且破了口子,還有點零星的血跡。

    「崽,哪只吸血特質的魔物敢把你咬出血——」

    「我老婆。」

    薛先生挺平靜地放下手指,薩爾伽凝滯的目光又落在剛剛被手指陰影遮住的部位上。

    「……你的嘴怎麼破——」

    「我老婆。」

    「那你眼角這邊——」

    「我老婆。」

    「你耳朵——」

    「我老婆。」

    「那你老婆——」

    「在休息。小點聲。」

    薩爾伽安靜了。

    他無聲地張張嘴巴,又無聲地合上嘴巴。

    薛先生沒有理睬對面仿佛在表演啞劇的朋友,他低頭扣上襯衫上的幾顆扣子(啞劇演員這才驚恐地發現這個一貫衣著得體的古板傢伙起初只是草草披了一件襯衣來開門,一顆扣子都沒扣),慢條斯理的手指順著衣邊上滑,卻在觸到本該在鎖骨位置上的那顆扣子時,猛地停頓。

    不見了。

    手指又往上滑了一下。

    上面一顆扣子也不見了,而上面這顆正好是位於喉結的位置。

    ……正數第二顆,正數第三顆,恰恰是沈凌蹭腦袋時最喜歡的位置,也是她揮爪爪時最方便撓開的位置。

    啞劇演員薩爾伽呆滯地伸出手,抖了幾下。

    貓語和啞劇都可以讀懂的聰明薛先生點頭:「還是我老婆。」

    啞劇演員又抖了幾下手。

    「你問這是不是也是咬的?……不清楚。」

    他目前能穿出來的襯衫也就這一件而已,其餘幾件連線頭都悽慘地扯了出來,薛先生稍稍回憶了一下,覺得大概咬和撓都有。

    ……大抵是貓科動物本性,寧肯毀掉他所有的襯衫也不肯去抓仔細墊好的毛巾,真是個令人無奈的壞習慣。

    要麼完全抓壞要麼就把這兩顆扣子咬下來,不知道是什麼癖好。

    薛先生是穿衣服時把襯衫慣常扣到最上頭一顆的男人,此時他頭痛地又嘆了口氣,轉身回到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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