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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這還差不多!」
可愛成分遠遠大于帥氣的姑娘又回過頭去,柔軟捲曲的發尾在他的膝蓋上微微跳動。
金色的,亮晶晶的。
……會不會有香味?有的話,會是哪一種花?
薛先生手有點癢——伸手去托起某個姑娘的臉頰也許要在她眼睛的注視下鼓起勇氣,但偷偷背著她卷過她落在自己膝蓋上的頭髮完全不需要。
……他只能用力碾著已經成為粉末的可憐珍珠,幾分鐘後發現再碾就要碾沒了。
薛謹咳嗽一聲。
「凌凌,你繼續看,我去拿點心和茶。」
「嗯嗯嗯!」
——十幾分鐘後,薛媽媽端著桂花丁香茶和桂花馬蹄糕走回來。
他把點心放在茶几上,稍微瞥了眼屏幕。
男主角:「我要去洗個澡。」
然後他「唰」地對著鏡頭脫掉了自己T恤。
全神貫注的沈凌驚嘆:「哇塞!」
差點把手裡桂花茶潑到地上的薛謹:「……」
他還沒有動手去捂沈凌的眼睛,就聽見這姑娘又「咦」了一下,語氣從激昂到嫌棄。
「原來那些西裝下的身體構造就這?還沒有碼頭工人結實……」
薛謹:「……」
她又想起什麼,語氣再次從嫌棄到激昂,並後仰了一下,伸手拍拍他的衣角:「但阿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放心吧!最最最最好看的!頂尖好看!無法形容的好看!」
薛謹:「……」
這種在一堆豬肉中被養殖戶蓋了優質章的微妙感是怎麼回事。
他揉揉眉心,拈了一塊桂花馬蹄糕遞給沈凌,用商量的口吻說:「我們換部片子吧,凌凌?這部似乎有不雅觀的鏡頭。」
沈凌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只是脫掉了T恤!低等人類洗澡的時候就是會脫衣服!」
……的確,只是一個脫衣服的鏡頭,這麼要求對方過分古板了。
薛媽媽妥協道:「那如果有超過脫上衣程度的鏡頭,我們就換一部看,好嗎?凌凌,我教過你,看異性的身體並不禮貌。」
他見妻子盯著電視屏幕看沒有接過點心,便把糕點直接遞到了她嘴邊。
沈凌嗅嗅,嚼嚼,眼睛依舊盯著屏幕,但嘴巴里嘗到了桂花清甜的味道。
「這個好好吃,唔。阿謹你總是在這方面奇奇怪怪的……」她含糊不清地總結道,「知道啦,知道啦,他脫上衣可以繼續看,他脫褲子我們就換一部看,對吧?」
薛謹:這總結似乎沒什麼問題。
「沒錯,凌凌。喝茶。」
「嗯嗯……對啦阿謹,你剛才離開的時候,男主角說的有句台詞我沒聽懂。」
沈凌探腦袋去舔他伸過來的茶杯杯緣,嘴角還有幾粒糖桂花,「他說『我會讓你下不來床』……這是什麼意思?幹嘛不給人下床玩?」
薛謹:「……」
……這部電影,似乎有點限制級?
不不不,僅僅這種**般的台詞在如今的愛情片中很常見,並不算什麼尺度,我只是想多了……
男主角:「在確認你的心意之前,我不會碰你。」
薛爺爺:對,這才對,這是正經電影,不要反應過激。
——下一刻,男主角罵出一句髒話,把人壁咚在了電梯裡,並開始瘋狂擁吻。
——下一秒,獵魔人以職業生涯中最快的速度用左手捂住了老婆的眼睛,端著茶杯餵她的右手還抖了抖,把後者嗆得咳嗽了起來。
「你幹嘛?咳、咳咳……阿謹,燙死了,你幹嘛啊?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薛謹:「凌凌,這電影沒什麼好看的,我們換帶子吧。」
沈凌被茶燙到了嘴,被僕人突然襲來的爪子遮得什麼都看不見,煩得踢打雙腳:「不要!你說的,只要不脫褲子的鏡頭,我都可以看!讓我看!我要看電影!」
會在電梯裡進行法式熱吻而且一邊吻一邊上下其手的可不是能給你看的電影。
……如今這個社會是怎麼了?
「凌凌,聽話。」
薛謹死死捂住她的眼睛,「這段不好看,相信我,他們只是在電梯裡……玩遊戲。」
「我!要!看!讓!我!看!」
「不,凌凌,不能看,這個不能看,我們換帶子,換你想看的那部有白色小鈴鐺的……」
沈凌踢打的腳踹到了茶几,而茶几上的杯子搖搖欲墜晃了幾圈,從邊緣掉了下來。
——那是瓷杯,而著陸點是她很嬌嫩的腳背。
薛媽媽條件反射就去接杯子,杯子接到手才鬆了口氣:「凌凌,說了多少遍讓你小心,究竟能不能——」
等等。
一手端著掉落的空杯子,一手端著剛才餵給沈凌喝的茶杯。
……那哪只手是用來捂她眼睛的?
薛先生僵硬地回過頭去,就看見沒有遮擋的沈凌,直勾勾地盯著電影上的畫面。
電影裡的法式熱吻持續了整整三分半鐘,而沈凌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圓。
嘶。
他緩緩把兩隻杯子都放下了,緩緩合上茶壺,緩緩抽出了錄像機里卡帶。
電視瞬間黑屏。
沈凌依舊瞪著眼睛。
……啊,這反應。
薛謹緩緩單膝跪在她身邊,緩緩等著對方的回神。
「嘿。那只是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