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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前發生在A國的一切與獵魔人本身耐人尋味的身份,都讓他們不得不謹慎小心地整理後續。
其實當天因為計劃時間的錯亂,遮掩薛謹炸教團的事實是鍾海林完全瞞著公會的私人行為, 如今無論是面對公會還是面對教團都需要掃尾,可以說是一口氣得罪了獵魔世界兩個最大的勢力——
當然, 正如他這位平常看上去很靠譜,實則一言不合就把教團總部當煙花炸的朋友所說:
「除了我自己, 沒人再能對我造成威脅。」
……這句話乍一聽很中二很張狂,可當事人是挎著超市購物袋拎著打到一半的毛線說的,居家安靜又賢惠。
安靜又賢惠的傢伙令鍾海林不敢不信。
掃尾永遠都比鬧事麻煩, 在兩個最大勢力的圍追堵截下偷偷摸摸掃尾更麻煩。
再加上一個本就龜毛的文職人員與一個更加龜毛的小透明, 要求掃尾盡善盡美不露痕跡, 就需要花更多的精力與時間。
所以, 他們約出來的頻率多了一點,討論公事的時間也長了一點。
這點頻率和時長看在薩爾伽他們眼裡也不過就是幾個小懸賞的時間, 但看在最近一門心思扮演戲精作精就是為了不可描述的貓眼裡, 就是不可容忍的事件。
第八次在獵魔公會交易區的咖啡廳約對方來時, 鍾海林縮了縮脖子。
薛先生嘴唇破了, 衣領亂了, 第二顆紐扣和第三顆紐扣扯掉線了,正用印著牙印的手搖搖欲墜地拉著自己的外套。
「以後討論公事時約在我家吃飯吧。」
他頗為鎮定地面對朋友的目光, 「我老婆很熱情地邀請你邊吃邊談公事。」
鍾海林:「……」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投到自己手背牙印上的目光,薛先生頗為鎮定的神情里流露出一絲屬於怨靈的陰氣:「不會是用這種熱情迎接你,放心。」
鍾海林:「……」
我朋友好像有病.jpg
他咳嗽一聲, 雖然非常微妙但還是決定不觸這貨霉頭,試圖拉開距離,禮貌誇獎道:「我就是看看, 感嘆一下你老婆牙口真好……」
薛先生:「這是我老婆咬的牙印,你不會有,死心吧。」
鍾海林:「……」
我朋友真的有病.jpg
他默默閉嘴,停止了對朋友這種「似乎慘遭蹂|躪卻還對蹂|躪沾沾自喜護若珍寶」的病情的驚悚,從此更換了約好的地點,每次談公事都是主動找去薛謹家吃飯,並保證要在某隻貓的眼皮子下。
其實對方身為教團本屆祭司聽聽也沒什麼,之前薛謹缺席時鐘海林也和沈凌混了個普通好友的關係,大概了解一些這姑娘的性格。
鍾海林心細,知道她此舉不是控制欲強要搞什麼監視,單純是不喜歡薛謹離開太久,有點缺乏安全感。
……其實他也心虛啊,人家夫妻久別重逢本應**,結果自己天天和薛謹泡在一起工作,怎麼看都是沒眼色的電燈泡……
很多時候他們公事才剛剛開始討論沈凌就沒興趣了,打個哈欠說回房間睡覺,幾小時後揉著眼睛跑出來給他們倒茶,倒完茶了就回到沙發上蜷著,腦袋一點一點。
鍾海林拿著文件離開時會看見薛謹走過去替她蓋毛毯,用毛毯把那隻姑娘裹住後再展開手臂把她抱起來,一路抱回臥室。
他用的是抱小嬰兒的姿態,手護在她的背上,另一隻手臂穿過她的膝彎讓她穩穩坐好,而沈凌的腦袋可以正好擱在他的肩膀上,看樣子就很舒服。
偶爾她動彈一下會得到一次後背拍拍,動彈了好幾下就會得到一次摸腦袋,如此之後就睡沉了,懶洋洋地趴在他懷裡繼續睡,和曬太陽的貓一樣。
可鍾海林知道這姑娘有好幾次都是裝睡,他站在玄關的角度正好能看見她擱在薛謹肩膀上的腦袋,眼睛都是淺淺睜開的,得到拍拍或摸頭會眯一眯,還會假裝睡熟後亂動彈去故意蹭薛謹耳後根。
發現鍾海林的窺視後就把眼睛睜得圓圓的,裡面平靜隱含的威脅與某隻鳥一個樣,不過還會沖他齜齜小尖牙,大有「你敢逼逼我就咬你」之意。
鍾海林:「……」
他扭頭就走。
我還能怎麼辦,只能嘆服你們不愧是夫妻.jpg
這樣頻繁幾次到薛謹家吃飯,可憐的單身文職人員不僅有點想踢翻這一碗碗貓與鳥生產的破狗糧,還總是撞見一些非常非常尷尬的現場。
譬如今天中午,沈凌擱下筷子,抹抹嘴巴,幫忙挑魚刺的薛謹停下動作看她。
「我有話要說。」
教團本屆祭司宣布,大大方方坦坦蕩蕩:「我跟你的婚姻生活一點激情都沒有,我要激情的生活,阿謹今晚就要給我激情。」
餐桌最旁邊還在吃菜的鐘海林:「……」
他默默把嘴裡的炒肉片咽下去了,有點想跑。
鍾海林不是喜歡雷區蹦迪的查克,也不是一聲「崽」就死皮賴臉的薩爾伽,作為文職人員的他相當懂得如何明哲保身。
但出人意料的是,被抱怨「一點激情都沒有」的丈夫八風不動,平平淡淡,沒有露出任何羞惱或慚愧之意。
作為一個理應有自尊心的雄性生物,他又給沈凌夾了一筷子剃乾淨魚刺的糖醋魚肉,點點頭:「好。」
於是幾小時後的傍晚他們三個出現在一家知名的老字號店鋪里吃麻辣香鍋,薛謹點了一份魷魚麻辣香鍋一份全素麻辣香鍋,還有一道甜口的梅乾菜扣肉,並自帶了一整筒的自製茉莉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