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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海浪:啊,是商量一起買點東西去先生家裡慰問嗎?關心先生,害怕他被刺激得得了精神疾病?我也來,稍等。
叫小透明的人都是騙子:……我沒有。我只是想去看熱鬧。
生活就是海浪:傲嬌。
叫小透明的人都是騙子:閉嘴!
[管理員『叫小透明的人都是騙子』刪除了以上聊天記錄]
【薛謹滯留第三天,下午兩點整,C市】
此時的薛先生並不知道自己在朋友們心中豎立了多可怕的「勇士」形象,也不知道自己平凡的家即將迎來一幫奇葩。
要向那群人解釋「換毛期」「低等魔物」「A國大型魔物養殖基地」等等設定麻煩又複雜(而且他們決不會配合地假裝相信),既然幾天後就要和沈凌徹底離婚,還不如一開始就把這些事瞞下來。
……當然,更別提關於祭司的真相了,任何一個獵魔世界的人都有充足理由找到祭司上交教團,薛謹是個特殊例外。
現在,他正坐在商城中心的休息區,刷新著手機上的財經板塊。
如願看到「xx電子科技集團資金鍊突發斷裂」的新聞後,薛先生終於放鬆了神經。
好歹沒白瞎他特地開卡存入的2008元。
薛謹早已摸透了自己的金錢律——他永遠不能以「自己」的身份作用在「自己」身上去存錢,只要他這麼幹,金錢就不是「緩慢流失」,而是「迅速連累能接觸到的所有資金鍊造成毀滅性全體打擊」。
他如今大多數的存款都是分散在朋友的帳戶里(就這樣還會緩慢流失),之前那張好不容易存下的私人卡是走了一串又一串的複雜關係轉移,由薩爾伽保管,寄存在遙遠與號稱「世上最安全」的瑞士銀行——
就這樣,但凡他開了這張卡,花了一點點錢作用在自己身上,就有隻火龍掀了那個銀行,正好吃了所有法人代表呢(:
……別問,問就是經驗總結教訓,問就是眼淚鑄造平靜。
「剛才存錢時多取了點錢在支付寶里……我算算,一隻布朗熊,一隻史努比……買了這些好像正好能花完。」
薛謹放下手機:「沈小姐,久等了,我們去給你買……」
旁邊沒有貓影,只有一瓶插著吸管的AD鈣奶,一個泰迪熊小背包,一隻毛絨兔子。
薛先生:……
毛絨兔子:……
他們兩個彼此對視了一會兒,薛謹覺得毛絨兔子的眼睛沒有什麼生氣,大概不是沈凌突然變出來的另一個形態。
說起來,似乎剛才起,就沒聽見「阿謹阿謹阿謹阿謹不要看手機了陪我玩嘛玩嘛玩嘛」的吵鬧背景音(?)了。
我最終為了讓沈凌暫時安靜做了什麼?
我給她的小錢包裝了二十塊紙幣,讓她去旁邊的奶茶店買杯水喝。
薛先生又看看旁邊的奶茶店,發現那裡空空蕩蕩,沒有貓影。
看看這層樓的電子扶梯,依舊沒有貓影。
薛謹,心裡「咯噔」了一下。
瞬間,他收拾東西站起,沖向商場廣播室的位置,準備播報尋找走失兒童的——
「阿謹阿謹阿謹阿謹!」
後方重新傳來歡快吵鬧的背景音:「快看!快看!快來看!這個超——好玩!」
薛謹回過頭,看到了一家電玩城。
以及兩個面露菜色的電玩城服務員,一幫目露崇敬的路人,一大團堆積在一起的、從電玩城門口搖搖晃晃走過來的毛茸茸與各色禮品袋。
努力捧著這一大團東西,整隻被擋住的沈凌:「我用15塊買了叫芒果西米露的好喝東西!還剩五塊錢的時候,他們讓我(兩個服務員的臉色此時更加難看)進這裡『試試手氣』!我想閒著也是閒著,就用五塊錢買了一顆遊戲幣……然後哦然後哦,阿謹,我先是玩了一個叫黃金推幣機的遊戲,一顆遊戲幣投進去,嘩啦啦掉下來三大盆的遊戲幣!接著我就用這些遊戲幣隨便打打什麼捕魚啦、跳舞機啦、打地鼠啦、瘋狂賽車啦、投籃啦……那些機子每次都會吐出好長好長的紙條,還顯示我刷新紀錄什麼的……他們說那些拿不下的長紙條可以換東西!我就用我拿不下的那部分換了這些!你看,這根薰衣草色的仙女棒,你喜歡嗎?哦,事先說明,毛茸茸的玩偶只能分你一半……還有什麼運動水杯啦,手錶啦,鋼筆啦,保溫飯盒啦……有幾個特別重的大東西我拿不動,還有一隻據說今年大熱的長長長條貓布偶……」
薛謹:「……」
周圍的路人們紛紛看向這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以為他會欣喜若狂,或是呆若木雞。
但都沒有。
他頓在原地,深深、深深地皺起眉。
【五分鐘後】
「對不起。」
「非常抱歉。」
「這是我們商場的失誤,先生。」
「請不要投訴……」
「事實上,」站在總經理辦公室,單手(不知道怎麼辦到的)拎著沈凌贏來的大包小包,薛謹非常平靜,「我不僅可以打12315投訴你們,我還可以致電110。在沒有見到監護人的情況下蠱惑未成年人進入電玩城是違法的。像這種性質的電子賭博遊戲,應該主動勸阻、禁止未成年進入。」
總經理的汗珠大顆大顆往下淌,兩位服務員面色難看極了。
一時間,辦公室里只有翹著腿坐在椅子上的沈凌,吸芒果西米露時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