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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艾倫。明天你替我代班兩小時吧。」
「?」
「還有今晚我要提前走,你知道附近哪家炸魚薯條比較有名嗎?」
「?」
「就這樣,我會補償……」
「等等等等!」
剛感嘆對方靠譜的艾倫:「你請假幹嘛?你不是連五分鐘的吃飯時間都要撲在獵殺上嗎?」
而且你以為我們這兒的工作內容是坐辦公室搞文件,說代班就代班?怎麼代?
屑魔人:「我老婆明天工作沒有排班,她纏著我說要去玩。」
而且再讓這天生點滿撒嬌天賦的姑娘纏下去,他可憐的心臟就不是救心丸能救得了的。
「你老婆?不是還在C國嗎?」
……對哦。
屑魔人自然補充:「我老婆的貓在這兒。她明天打工沒有排班,要去玩。」
艾倫:「……」
他第二次憤怒地吼出聲:「你編瞎話能用心點嗎?!」
薛謹:「不能。」
因為這真的不是瞎話啊。
艾倫瞅瞅這混蛋,滿臉的血污和手臂上的疤痕實在很悽慘。
……害,瞎話就瞎話吧。
「……行行行,你休息時間要幹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隨便……我會儘量幫你撐幾小時的。但頂多幾小時啊?」
——話雖如此,在獵殺最忙碌的時候請假簡直是天方夜談。
兩位獵人的閒談,很快就被下一隻猙獰變異的巨型魔物打斷。
【又是數小時後,深夜】
沈凌懷裡緊緊抱著的收音機淺淺振動了一下,把她弄醒了。
她咕噥了幾句夢話,扭過腦袋去蹭另一邊的枕頭。
……另一邊的枕頭冰冰涼涼的,另一邊的被窩也是冰冰涼涼的。
什麼都沒有。
沈凌蹭清醒了,揉揉眼睛,發現旁邊沒有躺人。
於是她又拉開了臥室的吊燈,去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指針顯示凌晨一點五十,而阿謹還沒有回來。
……比以前他最最最晚歸的時間還要晚呢。
沈凌愣了愣,剛要重新沉入「阿謹在哪裡」的思緒里,睡前緊抱在懷中的收音機又振動了一下。
是阿謹的消息?
她按下第一個按鈕。
「凌凌?抱歉這個時間打擾你,你正在準備上床休息吧?」
——是阿謹的消息。
沈凌又揉揉眼睛,稍微坐直了一點,重新打量了一下掛鍾。
是凌晨一點五十……哦,現在是凌晨一點五十一分了,她沒看錯啊。
阿謹忙到忽略了時間,沒工夫看鐘嗎?
祭司大人想了想,屈起雙腿,把收音機捧在了膝上。
「沒關係啦阿謹,我還在看電視呢,待會兒再準備睡覺。怎麼啦?」
音響里傳來一聲稍微放鬆了點的嘆息。
「沒打擾你休息就好。凌凌,是這樣的,我今晚可能要晚一點才能回來……艾倫,注意後面!」
背景音很嘈雜,聲音忽遠忽近,沈凌還聽見了某個人怒吼道「都說了讓你工作時不要打電話」。
真的很忙啊。
沈凌後知後覺地心虛起來——她想起了下午見到阿謹時纏著對方讓他答應的事,明天和她一起出去玩——
那時他們剛剛在玄關完成一個極深入的吻,再次丟臉腿軟的祭司大人滿腦子都是吻她的僕人,再考慮不到什麼別的事。
喘過氣後,她抬起頭,下意識就想撒撒嬌,便與對方「提什麼要求都可以」的溫柔眼神撞在了一起。
任性的要求一下就冒了出來:「明天我不需要去別人店裡幫忙,阿謹帶我出去玩!不准工作!陪我玩一整天!」
任性的要求也一下就被滿足:「好的,凌凌。」
——事後冷靜想想,好像太為難對方了。
明明就忙成了這樣,還要專門抽時間陪她玩。
「很忙嗎?比平時還忙?」
沈凌糾結地摳了摳收音機的手提把手,「阿謹,其實今天我……」
「嗯,抱歉。」
對方說:「我打電話過來想說,凌凌,今晚答應給你帶的宵夜可能有點困難。我最早回來也要到凌晨了,你還是別等我,先睡吧,明早我走之前會把宵夜放在桌上的。」
……可現在就是凌晨一點五十。
這下,無論對方的語氣多平靜多輕鬆,沈凌都深刻察覺到他的工作有多忙碌,他現在的狀態有多疲憊。
時間概念完全混亂了。
她攥緊了收音機把手。
「其實我……」
不同的地點,兩句話同時響起。
「我和別人商量好了,凌凌,現在還要再多工作幾小時,這樣明天可以騰出一整天陪你。」
「我改主意了,阿謹,明天我不想讓你陪著我去外面玩了。我想自己去玩。」
「……」
「……」
那邊沒了聲息。
沈凌咬緊嘴唇,感覺事情陡然變得糟糕起來——比剛才還要糟糕。
出爾反爾,取消約定,不理會他已經訂好的行程……似乎更任性了?
任性到討人厭嗎?
半晌,薛謹再次開口,沈凌縮縮脖子。
——但他所回復的並不是她想像中的責罵。
「好的,凌凌。你自己去玩的話,要注意安全,提前做好行程規劃。我明早會把便當放到你包里,但如果你想在外面的小餐館吃飯,我會在零錢包里多放點零錢。早點休息,別看電視了,洗漱一下準備上床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