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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回來。」
「喵喵喵!」
「……好的,你有不變回來的權利,但請你在這個問題上不要用貓叫聲敷衍我。」
「喵?喵喵!」
「我知道你可以用這個形態短暫地說出幾句人類的語言。我們在E國的時候你因為不想從我的背包里出來這麼幹過很多遍。」
「……喵……」
「沈小姐,我說最後一遍。」
「——都說了不要再叫我沈小姐了!我現在的欽定稱呼就是『凌凌』,而且『凌凌』是你主動叫的!」
這個稱呼成功把乖巧蹲在茶几上的沈凌激起來了,她沒再老實縮著爪子,而是重新跳起,變回了垃圾桶約架的霸氣站姿——
「我當然喜歡你啦,阿謹你不知道嗎?」她的答案同樣是脫口而出,又快又急,甚至不需要任何猶豫愣神——這短短的兩句話像機關槍一樣從她嘴巴里蹦了出來——
「我當然喜歡你,你是我親自加冕的最好僕人!」
……不。
薛謹心裡一沉。
不是這樣的。
沈凌能夠用這樣的姿態,這麼輕易說出口的東西,大概不是……
「變回來,沈小姐。」他說,「這個問題,我必須得到鄭重的答案。」
金色的貓崽氣呼呼瞪了他一眼,下一秒,一隻穿著白襪子的腳從茶几上垂落,忿忿踢了一下薛謹的肩膀。
但薛謹此時並不想轉移話題把她哄好。
他再次貼近了她,握住她的雙手,試圖再次確認:「凌凌,我們所說的『喜歡』也許並不——」
「啪。」
沈凌猛地把手抽了出來。
她又皺了皺鼻子,弄得鼻子上的那一小塊蚊子包很滑稽,仿佛什麼擦不乾淨的髒東西。
「你不要總是這樣抓著我的爪爪。」沈凌直白地說,「我討厭痒痒,皮膚本來就很癢,你不要讓我的耳朵更癢。我討厭奇奇怪怪的痒痒,阿謹,你再讓我變癢我就重新變回低等貓類,一整天不和你說話了。」
薛謹:「……」
好吧,不需要進一步確認了。
依舊和以前一樣排斥我抓她的手,依舊和以前一樣坦坦蕩蕩毫無遮掩。
沈凌所表述的,絕對、絕對、絕對不是自己所期望的「喜歡」。
……嘖。
他在想什麼呢。
「凌凌,你真……」
你真殘忍。
薛謹說到一半,又打住。
不。
這與沈凌無關。
她過分天真,自己是一直明白的。
……而會對這樣的沈凌產生感情的自己才是殘忍醜陋的那方吧。
他執拗地重新拉過了她的雙手,重新扣緊,這次沒有給沈凌任何抽手的機會。
沈凌又抬腳踢了踢他的肩膀,重新被薛謹握緊的雙手讓她渾身上下都痒痒,奇奇怪怪的情緒又來了,黏糊糊的,比被蚊子咬還難以忍耐——
「我怎麼啦?我真怎麼啦?阿謹,阿謹,放開,放開我的爪爪,我真的要生氣了——」
薛謹低頭,清醒、隱忍、堅定地吻了吻她的無名指。
就在沈凌的注視之下。
沒有任何黑色的靜謐遮掩,沒有任何酒精的因素催動。
輕得不能再輕的一個吻,或者說是「觸碰」更準確些。
一觸即離後,他維持著半跪的姿勢,摩挲著她光禿禿的無名指。
……與自己不同,她從來不戴戒指。
因為她是只貓,她覺得婚戒不符合自己的審美,不可以放在嘴裡咬。
因為她是個孩子,她不明白婚戒究竟代表了什麼意義,也不知道自己對異性具有怎樣的吸引力。
因為……因為她是沈凌,她是祭司。
【你活該。】
——那麼,事情就是這樣了。
他有了一點愚蠢的期待,做出了一個愚蠢的決定,並愚蠢地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曖昧而尷尬。
現在應該退回原位,表示自己的歉意,然後去收拾整理家務……
「我會等你。」
從不肯讓獵物逃脫的獵人說,「這是我所做出的最大退步,凌凌。而你需要為我漫長的等待支付代價,是的,就算你現在什麼也不懂……」
「從今天開始,但凡我看見你光禿禿的無名指,就會親你。親你的手指,你的額頭,甚至你的耳朵。」
他平靜地當著呆愣的沈凌面,又將她的手舉到唇邊吻了吻,「就像現在這樣。」
「所以,如果不想遭到這樣的懲罰,凌凌,你就必須每天把婚戒套在這個位置。」
沈凌張張嘴。
沈凌無聲地張張嘴。
「是嗎?有異議?我會禮貌傾聽你的意見,凌凌,但這不代表我會採納你對此的任何意見。」
作者有話要說:我會等你。
我知道這段時間會極為漫長,我知道以自己的運氣決不能陷入「等待」,我知道即便等待了漫長的時間結果也不會如我所想。
但我會等你,等你明白那種「喜歡」究竟是什麼,不管你明白「喜歡」時是否已經遇見了本應屬於你的那個人。
——我唯一卑鄙、可恥、不堪入目的要求,就是強制讓你在這段懵懂的時間裡戴上戒指。
我想偷偷把你可能喜歡的任何人趕跑,這樣你才有可能喜歡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