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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忿忿不平,她抬頭,想繼續咬他的手指示威,卻覺得眼睛前面被閃了一下。
紫色的。
亮晶晶的。
皮卡皮卡的。
似乎比她收藏的白色小寶藏還要漂亮——但她明明是不太喜歡紫色這種暗色調的?
沒有佩戴眼鏡,也沒有再費心思用符文裝置偽裝的獵魔人,把她隨手放在了枕頭旁邊,並揉揉自己不斷抽痛的太陽穴。
薛謹當然不知道,此時有個心理年齡低幼的成年異性正疑惑地盯著他的臉抖耳朵,用無比低幼表意不清的詞彙來形容他的顏值,並暗搓搓揣測如何把這個莫名閃亮的東西也納為自己的寶藏,有朝一日扒拉進爪子舔舔玩玩。
關上大燈,關上檯燈,把吵鬧黏人的魔物幾下用毯子纏好,示意對方安分。
望著久違的臥床,四個月沒合眼的可憐上班族嘆息一聲,直接倒了下去。
他伸手草草在耳邊畫了幾個手勢,一道與之前開鎖時如出一轍的淡紫色光芒閃過,來不及擦乾的頭髮盡數烘乾。
……能躺著休息的感覺真好。
至於沈凌為什麼接到了凌晨三點要穿睡衣跑出去的奇怪工作……就等明天我稍微睡醒後再去了解……暫時放空……
薛先生的手放到了枕頭上,自然地想把自己的枕頭拍得鬆軟一點。
——然而,他卻摸到了一手的毛。
薛謹:「……」
他沉默地閉上眼睛,沉默地安靜了好一會兒。
「是貓毛吧。」
可是魔物根本不會掉毛,自己家裡也沒有養貓,建築外布滿符文防禦設施根本不存在入室盜竊——
薛先生猛地睜開眼睛,「啪」地打開檯燈,「嗖」地把檯燈舉過來,對準位置的同時掀開了枕頭——
毛。
枕頭下方,枕頭上方,黏著細小的陌生的毛髮,短短的,硬硬的,觸感粗粗的。
髮絲沒有任何卷翹,不屬於沈凌。
髮根有些黑,盡頭是白白的,還浮著一層淺淺的金黃色,又短又扎手,分布還賊均勻,就是在人睡眠時所枕的那一塊。
薛謹自己的特殊體質意味著他不會自然掉發,而且他離開了整整四個月,這絕對不是自己的頭髮。
雖然,它出現在自己的枕頭上。
沉默半晌後,薛謹關掉了檯燈,重新默默躺好。
枕頭旁的沈凌隨著他一驚一乍的舉動不停擺尾巴,淺蔥色的大眼睛裡寫滿好奇。
怎麼啦?
他幹嘛剛才突然彈起來了?
我換毛期時蹭掉的毛毛有什麼問題嗎?
……唔,難道真的嫌棄本喵的這個形態難看……不對!換毛期時蹭掉的毛和本喵常態時的毛完全不一樣,他不能嫌棄本喵的生理反應!每個祭司都這樣!
沈凌心虛而氣憤地「喵嗚」了一聲。
而默默躺好的薛先生,再也無法快樂合上雙眼。
「……是沈凌邀請朋友在床上玩枕頭大戰時蹭到的吧,呵呵,一定是這樣。」
「喵!」
你真的嘲諷本喵的形態嗎?你這個語氣是真的在嘲諷吧?!兩面三刀的卑鄙小人!這麼不喜歡本喵的形態,還表現出這個嘴臉——難道是真的背著本喵在外面有狗了?
第12章 第十二隻爪爪
第十二隻爪爪
【某處郊外公寓,早晨六點半】
薛謹是被悶醒的。
拜一枕頭的陌生頭毛和凌晨三點穿著睡衣出去參加謎之工作的老婆所賜,他做了一整晚的噩夢——夢境內容是沈凌和一個臉部打著馬賽克的黃毛男都變成了小人,相攜在他的胸口上蹦躂,大有將其當成蹦床的架勢。
……這種夢雖然算不上可怕,但詭異到只能歸類為噩夢吧。
於是薛先生心累地睜開雙眼,並成功發現了導致自己噩夢的罪魁禍首。
整隻壓在他胸腔上,睡得四仰八叉,對準天空翹起的後腿還在夢中微微抖動的毛茸茸。
薛謹:「……」
有那麼一瞬間,睡眠不足的他真的很想把這隻睡相豪放的魔物掀下去。
當然,盯著金色小毛球一起一伏極其柔軟的毛肚子,薛謹還是沒有直接把這貨推下去。
他抬手就是對準肚皮的一頓狠rua,直rua得睡得香甜的沈凌在夢裡「嗚嗚嗚」亂叫,難受得把身體拱來拱去,腦袋也拱來拱去——
不過這隻蠢蠢的魔物怎麼拱也沒從他的胸口上拱下去,而且始終把柔弱的毛肚皮暴露給他的手心。
「……以後記得團成一團去角落睡,作為一隻魔物,趴在我的身上是想被我煮了吃嗎。」
這么小的一團,壓在這兒的時候竟然重量還不輕,不愧是魔物。
薛先生嘆了口氣,警告了一下睡夢中的受害喵,便停止了狠rua對方肚皮的動作。他rua肚皮的手法熟練地轉換成了溫柔而安撫地慢捋,並按了按爪子上的粉色肉墊。
被順毛的沈凌:「喵……呼呼……」
一大早上起來,還要把害自己做噩夢的魔物重新哄睡好,也是沒誰了。
薛謹把舒服得在夢中往半空舉爪爪的沈凌輕輕拎下去,放在了一旁的枕頭上,然後坐起。
……首先,借著清晨的陽光看清臥室的混亂時,他深深地抵住了額頭。
沈凌是有什麼把所有針織物都扔到地面的特殊愛好嗎?這裡的混亂竟然不亞於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