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頁
——臥室依舊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整潔有序,在陽光下閃耀著皮卡皮卡的聖潔光芒。
沈凌:「……」
她想咬人。
想撲騰起來去咬人。
本喵都被……成這樣了!你特麼還去收拾整理!收拾整理!收拾整理!見鬼的收拾整理!你和收拾整理結婚吧!去!你們相親相愛互相玩抱抱去!本喵不——
「別亂動。」
腰上往下輕壓的力道打攪了沈凌在被窩中位移不到五厘米的憤怒撲騰,她陡然一驚, 頭毛一炸, 猛地扭身,張嘴就咬。
早晨七點被老婆一口好牙直接親密撞在頸動脈上叫醒的薛先生:「……」
咬過之後才發現對方氣息很熟悉不是敵人是老公的沈小姐:「……」
她茫然地鬆開嘴,往後退開一點點,看著那處泛紅的咬痕逐漸變深,沁出兩點血色,緩緩下淌。
她那一口是真真切切的, 沒有收斂任何力道,絕不是什麼親密舔舔式的咬,而是專門針對敵人——下口時兩枚小虎牙狠狠扎進去,直接扎出了兩顆血洞。
如果被咬的對象不是免疫她爪子牙齒特殊功能的薛謹,這一咬完全能把人整個撕成碎片。
薛謹嘆了口氣:「早上好?」
沈凌看看他脖子上淌出的血,腦子發蒙。
她剛準備說什麼,譬如「我以為旁邊的人不是你是潛入的敵人」「睡蒙了沒收住」「鼻子裡依舊殘留著草莓的味道剛剛完全分辨不出你的氣息」「每次之後你不都是穿戴整齊去廚房嗎」等真實而荒謬的解釋——
可之前急速扭轉發力、承擔高難度「咬殺」動作的腰傳來了驚人的疼痛感。
薛先生默默看著自己的滿臉迷茫的攻擊對象嘴巴一扁,鼻子一皺,眼淚水吧嗒吧嗒冒出來。
她咧開帶著紅色血珠的小虎牙,只發出了撒嬌般的嗷嗚聲:「腰疼。」
轉太快扭到了。
被攻擊對象:「……」
行吧。
「過來。」
放在這隻貓腰上的手臂再次壓緊收攏,無視了她抽抽搭搭的「好疼好疼不要壓了」,薛謹垂首逼近,把自己頸側淌血的傷口再次遞到她唇邊。
「舔。」他溫聲命令,「吃乾淨點,不要浪費。」
哦。
因為疼痛而生理性淌眼淚的沈凌沒再鬧騰,一大早就把對方當敵人咬出血,她著實理虧。
於是她一邊冒眼淚一邊伸出舌頭,「吧嗒吧嗒」吃乾淨滾出來的血跡,又順著痕跡往上舔舐傷口,吞進一顆顆往外涌的血珠,最終清理般在咬痕的四周繞圈吮吸,一直舔到那傷口在獵魔人的自愈體質中緩緩消失。
她生理性的淚水看上去很可憐,舔血時的動作又貪婪極了,仿佛是個被強迫進食的小吸血鬼。
「乖。」
被襲擊後又被吸血的獵人縱容地拍拍小吸血鬼的腦袋,「還疼嗎?」
沒睡醒的沈凌咽下對方的血液,甚至喝牛奶般回味地在嘴角舔了舔。
「不知……」她否定的答案還沒說完,就愣了愣,「不疼了?」
腰不疼了,腰不酸了,剛才被扭到的地方也完全康復,似乎來一口氣幾十個仰臥起坐都沒問題。
創造者的血液當然能夠針對性地消除她腰部的疼痛,薛謹當時稀釋了不知多少倍混進牛奶里的血液甚至都可以消除沈凌換毛期的所有負面狀態。
可沈凌目前還不知道。
柔韌性極好的貓貓只是疑惑地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態,然後她成功了——順利撲騰起來,完成了一次卓越的位移——
鯉魚打挺地蹦了起來,對準床腳來了個前空翻。
然後腦門與床尾擋板產生了親密的接觸,接觸時還唱出了響亮的撞擊聲。
圍觀群眾薛先生:「……」
他看看床頭柜上走到七點零五分的時鐘,又看看床尾處蜷成一團按著腦門嚶嚶發抖的妻子。
不太聰明且嚶嚶發抖的妻子:「阿謹,抱抱……」
唉。
「回來,凌凌。」
沒有任勞任怨過去給予抱抱,而是陷在枕頭裡招招手,「你前空翻出去時把被子掀開了,我很冷。」
沈凌:「……」
一大早就把對方咬出血洞已經很過分,大冬天前空翻出去導致被窩裡混進冷空氣更過分。
她只好收住了眼淚與「嚶嚶嚶」的刻意示弱,主動爬回去,用手——不,很自然地一吭頭,用牙齒叼著被角往回爬。
薛謹:「……」
他稍微挑起眉,決定不提醒對方,她現在並沒有被強制拽住尾巴,更沒有被強制下壓跪倒。
不過很快他就了解到對方選擇叼著被角爬回來的真正原因——抵達枕頭後沈凌貓貓抖抖腦袋,叼著被角把它用力掖緊,然後又以跪伏的姿勢在被面上轉了一圈,找到切入點,緩緩爬回被窩。
然後她爬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趴好,不動,臉蛋側過來對著他。
嘴依舊是扁起來的:「我剛才做完前空翻屁股也好疼,阿謹,你幫我揉揉。」
薛先生:「……」
「剛才醒來時怎麼不疼?」
「……沒發現。」
「沒發現?」
「嗯,一動一抖,接觸空氣就……」現在只能趴著。
「好吧。」
薛先生非常縱容地嘆息,示意她拱進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