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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謹:「……」
面對這一幕,隨著抽搐的神經,他不禁抽搐了一下自己的食指。
沈凌敏捷地張嘴咬過去,剛吃過冰棍的舌頭泛著一點點涼意,卻讓被舔被咬的受害者直接感到那裡的血管仿佛被冰凍了三十天——凍傷導致了奇怪的灼燒感,而這灼燒感卻直接從指尖傳遞到大腦——
薛先生「唰」地抽出手。
和之前沈凌「唰」地抽出手如出一轍。
「沈小姐。」沒蹭爽的沈凌鼓著臉抬頭看他時,就發現這人眼鏡上的白光幾乎遮住了一切。
「請不要再做這種行為了。你會害我去做截肢手術。」
而且動搖我剛剛下定的決心。
第15章 第十五隻爪爪
第十五隻爪爪
普通人的生活,應當是平凡而固定的。
每天早晨六點三十分起床,洗漱,出門買菜,準備早餐,讀完晨報,然後給窗邊的仙人掌澆水,再次下樓跑圈鍛鍊,跑步回來後淋浴,接著打開電視看一集《萌寵成長記》……
普通人薛先生的日常就是如此平凡而固定,他遵循這些行為如同遵循自己的守則。
故此,即便日常生活在勞碌命的獵魔人時間中占比並不大,薛謹依舊靠著長久堅持這份時間表、在細小零碎的日常生活里、與每天只給自己兩小時的電視時間前提下——
相繼補完了八季《孤獨的美食家》、八季《權力的遊戲》、十二季《生活大爆炸》、三季《萌寵成長記》。
……當然,《萌寵成長記》他跳過了所有關於貓科動物的片段,《孤獨的美食家》里出現過的所有美食在他閒暇無事時想辦法都做了出來,而平靜看完《權力的遊戲》最終季純粹出於深淵般的良好自制力,看完後他一個星期沒再打開電視機。
因為薛謹家的電視機是36寸的液晶觸控螢幕,而他覺得砸電視機發泄被編劇餵屎的心情——這種行為固然很爽,卻太燒錢了。
——總而言之,雖然好友翻著白眼表示過「你這與其說是普通的生活不如說是退休70歲老爺爺的生活」,薛謹在這份普通生活上的認真是毋庸置疑的。
在順利脫單、和一個各方面都可愛到難以置信的美少女結婚後,薛謹做好了調整自己生活表的準備,也有了和對方磨合的覺悟。
然而……
【婚後第四個月零三天】
早晨六點三十分,起床,把四仰八叉躺在自己胸口上的毛茸茸拎開。
洗漱,出門買菜,準備早餐,讀完晨報,給窗邊的仙人掌澆水,給仙人掌旁新種的金色風信子換水。
再次下樓跑圈鍛鍊,跑步回來後淋浴,在浴室門板上捉住了睡醒後撓門的毛茸茸,把對方拎到茶几上的小黃魚前,接著打開電視看一集《萌寵成長記》……
中午十一點整,坐在桌邊剝蠶豆的薛先生,默默看向了掛鍾。
——除了新養一盆風信子、每天固定炸兩鍋小黃魚與拎走奇怪黏他的魔物以外,生活竟然沒有絲毫不同。
這是因為這個家裡新的女主人沒有絲毫影響力嗎?
不。
這是因為……
「阿謹阿謹阿謹!過來幫我開門!」
……因為新的女主人,她每天深夜都會衣衫不整地前去工作,並於第二天中午活力滿滿地蹦躂回來。
薛謹放下手中的蠶豆米,揩揩手,確認那隻之前在他旁邊打轉試圖生吃蠶豆的魔物已經離開,便過去開門。
門外,衣衫不整的女主人興高采烈地沖他揮手。
「我回來啦!中午吃什麼?蒜香炸蠶豆?香腸炒蠶豆?哦哦,還是小黃魚蠶豆——」
「中午吃蠶豆蛋花湯,沈小姐,進門要換拖鞋。」
女主人肚子上的紅痕有點可疑,頸窩處的紅痕更加可疑。
男主人將其盡收眼底,並推推自己瓶底厚的圓眼鏡。
第三天了。
這是沈凌徹夜未歸後中午回來的第三天,而這三天裡她肚子和頸窩處的痕跡就沒消過。
沈整整三天都在睡夢中慘遭rua肚皮·醒來後纏著缽缽雞要吃的·黏著要玩缽缽雞的手指·結果後頸被拎來拎去·凌:「?怎麼啦,阿謹,快吃飯吃飯!」
「好的,沈小姐。」
【三十分鐘後】
午餐都是些家常菜,薛謹剝蠶豆時望著掛鍾走神了太多次,所以只來得及做了醋溜土豆絲、清蒸鱸魚、黃瓜拌腐竹、蒜苗炒臘肉與蠶豆蛋花湯。
「崽,我對你的『只來得及做這些』感到困惑」——曾來普通薛先生家裡蹭飯的薩爾伽如是說。
嗯,沈凌當然不會吐槽他,她只顧著把喜歡的菜用筷子扒拉進自己碗裡,接著因為用筷子不熟練搗爛了一小塊鱸魚肉而眉毛倒豎。
薛謹:……
他默默接過沈凌的飯碗,用筷子把鱸魚最嫩的魚肚子整塊夾了下來,放進沈凌碗裡,又推過去。
沈凌的眉毛不豎了。
她的眉毛立刻開開心心彎起來,而她本人顫巍巍的筷子又蠢蠢欲動地伸向了湯碗裡的蛋花。
夾。
沒夾起來。
再夾。
夾碎了。
——眉毛再次豎起。
對面的薛謹:……
……他便只好重新去廚房拿了一隻小湯碗,一把小勺子,在她殷切的期盼目光下又為對方盛了一碗蠶豆蛋花湯,把桌上的菜都適量夾進她飯碗裡,把小勺子放進湯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