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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沈凌想了想,默默伸爪把飄走的橡皮小黃鴨撥回來。
此時,就在某散發可怕氣場的背景板旁,身邊有個會動的正常「生物」能讓她安心一點。
橡皮小黃鴨就又默默被推了回來,以剛才如出一轍的軌道緩慢駛向沈凌的肩膀。
鴨嘴碰了一下,稍稍退開,又碰了第二下。
她更癢了,剛要往後縮,就見那隻戴著婚戒的手再次伸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向接近她的橡皮小黃鴨。
小黃鴨震驚了,小黃鴨提速了,小黃鴨的鴨屁股駕馭著騰騰浪花「嗖」地滑走,並因為推動人的力道在半道一頭栽進了水裡。
小黃鴨:「……」
沈凌:「……」
沈凌誠懇地看著對方的鴨屁股逐漸消失在水面之下,不禁產生了「如果我也能這麼果斷被擊沉就好了」的想法。
——起碼不用抱著膝蓋和浴缸旁的那東西沉默相對啊!他搓洗髮水泡沫時兇狠的架勢絕對是把洗髮水當成她的毛了吧!
「低頭。泡沫會滑進你耳朵。」
「哦……」
沈凌低下濕漉漉的腦袋,等他沾滿泡沫的手指落到頭髮里時,才察覺到那力道比對小黃鴨的溫和多了。
和以前他幫自己洗頭時一樣嘛,不是打算與泡沫一起一併搓掉我的腦袋啊。
沈凌突然又覺得那個「為了避免阿謹接近自己發現口袋裡藏著的快遞包裹,就變成貓去泥坑裡滾一圈再回來」的計劃不傻逼了,起碼現在她是被帶到浴室清洗身上的髒污,還有充足的與阿謹對峙的時間——而不是直接被吊在某個四角亭上。
……聽薩爾伽他們說,阿謹特別生氣時就是會把人(蜘蛛)不分青紅皂白掛上四角亭呢。
沈凌悄悄鬆了口氣,又隨著後面人的開口提了口氣。
「就連這種橡皮玩具戳一次,你都會癢的抖起來。」
他一邊清洗她沾上泥沙的頭髮一邊說:「瞞著我去把那些東西帶回家,凌凌,你是想上天嗎?」
沈凌:「……」
她小心翼翼地問:「是哪種意義的上天呀?」
氣到眼藥水亂滴還在幫她洗頭的僕人:「你說呢,難道我能捨得把你打上天嗎。」
哦。
所以是嗶——上天嘛?
因為和過分嚴謹開高速的導購相處久了思想暫時污化
沈凌有點尷尬,有點害羞,但占主導的還是興奮。
她扭扭捏捏道:「可以呀,只要是阿謹,我對上天沒有意見的。」
薛先生反問:「你對你皮上天的這種行為沒有意見嗎?」
沈凌:「……」
很好,複雜的情緒完全變成單純羞愧了。
腦袋上搓洗的手指已經在搓洗她翹起的發尾,自沈凌留了長發後,薛謹給她洗頭的時間就比過去增加了一倍,因為他總傾向於一簇簇分開她翹在一起打結的捲髮,再一縷縷把它們捋順捋滑。
不論是擼貓,還是擼老婆,薛先生都非常擅長。
而沈凌天性里本應與貓科動物相仿的「討厭洗頭」就這麼被驅散了,對方揉搓毛毛的技術太好,不管之前是生氣還是興奮,她每次被洗頭時都很乖很安靜,咕嚕咕嚕的聲音壓在嗓子裡。
洗著洗著,沈凌覺得有零星的幾滴泡沫順著她的後頸滑進了水裡。
她不適地抖了抖耳朵。
薛謹輕輕點了一下。
「別亂動,小心耳朵里進水。」
「哦……」
可是泡沫似乎滑的越來越多。
沈凌的毛耳朵為了避免進水已經抿成了很小的一團,薛謹的手指就在四周沾著泡沫滑來滑去,她害怕再抖會進水,可又忍不住那股從頸窩一直往下竄的癢意。
沈凌真的非常怕癢。
可是答應了阿謹不能抖耳朵,就是不能抖耳朵。
她今天背著他悄悄做了很多事,還計劃繼續背著他悄悄做更多事,現在著實不好意思不聽話。
忍住,忍住,唔,只是泡沫而已啦,話說為什麼我以前就不覺得癢呢,因為以前阿謹會和我說話分散我的注意力,現在他氣得不想說話……
唔。
那就我主動說話好啦。
「阿謹,其實我沒有買很多呀,只是當時有點新奇,就拿了幾件……」
「然後這幾件湊成了一整箱?」
「……這個,那個,你知道的,女孩子逛街掃貨總是很容易上癮……」
「女孩子掃情趣內衣會上癮嗎?」
「……我又不是女孩子!我是母貓!」
薛謹放開了她的頭髮,轉身去調試淋浴頭的水溫,準備給她沖洗頭髮上的泡沫。
聽到這氣急敗壞的發言,他只是淡淡糾正:「你本質上不是母貓,凌凌,你是我的妻子。」
沈凌終於抓到反駁漏洞了:「那哪有會因為妻子買情趣內衣而生氣的丈夫啊?!」
「有,我。」
「……」
溫熱的水流衝去了令她發癢的泡沫,但持續不斷流淌順著脊柱淌入腰窩的溫水,在某方面比一直忍耐的小泡沫更討厭。
沈凌對身體的專注點只在「耳朵不能抖耳朵不能抖」,被這麼一澆,她忍住的癢意全從耳朵竄到了尾骨——
薛先生繼續抬手幫她沖泡沫,卻感到手腕一癢。
遮得嚴嚴實實的白浴缸里冒出一隻毛茸茸的尾巴,攀住他的手腕,輕輕磨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