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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最後一次上班,不管能不能湊齊給阿謹的生日禮物,她都打算幹完這一天辭職。
本來打工就是為了給阿謹買生日禮物,不能在阿謹生日當天把禮物送給他就不叫生日禮物了,那她還繼續打工攢錢幹嘛。
目前沈凌手邊清點的都是小費,加上今天辭職時可以結算的工資,估計也只能湊到那件襯衫價格的三分之二……
唔,唔,萬一今天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或者我下班後去那家店發現,霧霾藍的襯衫在搞現時折扣活動呢?
樂天派的貓貓安慰了一下自己,又拍拍雙頰,讓自己精神起來。
拍打雙頰時,她不免注意到了無名指的位置。
……光禿禿的,戒指的印記已經完全消失了。
拜沈凌的「鬧離婚」所賜,這兩天她在家裡也理直氣壯地不戴婚戒,本意是「懲罰」和其他雌性辦過婚禮的阿謹。
可阿謹這兩天似乎格外忙碌,他回家的時間即便加上睡眠也不到三小時,沈凌基本見不到他的臉——
有一次她終於在玄關逮住他,正準備抒發一次「你怎麼整整兩天都不來和本喵玩親親抱抱」的怨氣,就聽薛謹匆匆解釋。
「凌凌乖,工作在收尾,忙完就哄你。」
沈凌張張嘴,還沒開口說話,對方就合上了房門,眨眼間消失。
……哼,工作。
於是她不戴婚戒的理由更理直氣壯了:沈凌還記得很久以前阿謹說過,不戴婚戒是有懲罰的。
親親抱抱的懲罰。
如此,直到今天,沈凌手指上的戒痕早已褪去,潔白如新。
她拍完臉頰後,就呆呆地看著這根光禿禿的手指,有點恍惚。
……今天回去後,還是戴上吧。
沈凌忍不住覺得有點怪,手指上屬於阿謹的痕跡完全消失了——直到戒痕消失,她才意識到,這算是「阿謹的痕跡」。
或多或少的,沈凌稍稍明白了一點薛謹讓她戴婚戒的堅持。
話說,她把那枚戒指扔哪去了?
好像是在床頭……
「薛小姐!6號桌的客人要添咖啡!」
招呼聲立刻打斷了她的遐思。
「來啦來啦!」
沈凌在毛巾上揩了揩爪子,把錢放好,挽起裙子跑出了員工休息室。
【與此同時,L市郊外,某廢棄火車隧道】
艾倫吐了口血沫。
「幹完這票,我要去看脫衣舞。」
上方負責瞄準的薛謹眼都不眨:「還沒死就急著給自己立fg,你很可以。」
艾倫氣笑了,他張嘴就打算槓回去,可下一秒,斜側方的黑暗裡就響起了鈴鐺的碰撞聲,一陣陣泛著腥氣的氣浪狂嘯而來。
熟練的獵人深吸一口氣,剛打算下沉身體固住站位,迎接氣浪之後的魔物,眼睛瞳孔就猛地一縮。
「艹!」
——距他不到十米的位置,刮過的氣浪直接削穿了長滿青苔的石牆,在上面留下一道極深的切痕。
切痕上還泛著仿佛人類皮肉那樣的磚紅色,鮮紅的不明液體竟然從石牆裡滲了出來,一滴滴在地面砸出冒白煙的小坑。
這不是動物用來示威的氣浪,這就是一次帶毒性的大範圍攻擊!
可什麼魔物會有這種力量和這種高等智慧——
艾倫沒有功夫再思考了,對這次攻擊的判斷失誤讓他再來不及防禦,騰騰的氣浪此時距他只有不到三米。
而對一個獵魔人而言,在獵殺時出現的判斷失誤,往往是致命的。
「嘖。」
同樣察覺到氣浪的古怪,貼牆埋伏在高處的狙|擊|手眼都不眨,迅速向下探身,撈過艾倫,將他向上一提,後者立即默契地踏牆後縮——
翻滾的可怕腥氣瞬間瀰漫了他們所依附的地方。
艾倫甚至隱隱聽見整個隧道在振動,想必是剛才那道氣浪直接從中間切出了一個極深的截面。
「……艹。」
他心有餘悸地罵了一句,又後撤了幾步,學著朋友的方式把自己貼附在穹頂。
艾倫和查克一樣是適合陸戰的近身獵魔人,滯空能力和俯瞰能力都遠遠比不上薛謹,此時只能狼狽地照貓畫虎。
確認站位暫時安全後,艾倫用手勢示意薛謹放開拉他的手臂,繼續端起十|字|弩瞄準方向。
可薛謹沒動。
他之前把艾倫從地上提起來的是右手手臂,也是他慣常執弩的手。
此時,這隻手臂手肘的位置破開了布料,衣服里隱隱泛著血光,還有腥臭的氣味逐漸漫開。
薛謹打量著傷口,臉色愈發難看。
艾倫心裡一沉。
「剛才拉我時被剮的?」
「嗯。只是被剮了一絲。」
可這個毒性未免太強,強得離譜。
甚至讓他幻聽到了鈴鐺的響聲……
「到底是教團放到這裡,用來控制整個E國變異魔物的『眼』。如果它好對付,才會讓我感到古怪。」
薛謹輕嗤一聲,左手翻轉,直接從手套里彈出了一把刀片。
獵殺時最怕遇見的就是未知的毒,再結合教團里那點齷齪和自己的奇妙運氣,他不得不把凡事都往最壞的情況設想。
任何事,必須萬無一失才好。
未知的干擾因素,必須立刻抹除。
他沒有說話,但艾倫看他抽出刀片時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