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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喝!喝!」
發酒瘋的醉鬼直接跌跌撞撞走了過去,把酒瓶口往他臉上懟:「喝!喝!喝!」
「……喝到讓你閉嘴就行吧?」
——那天後來發生了什麼,查克至今仍舊記憶猶新。
主動找薛謹拼酒的他是第一個被灌倒在地的, 期間在地板上昏迷了很久很久。
據某個兔女郎的轉述,在他昏迷期間, 抱著酒瓶來聊天的薩爾伽和鍾海林接連被灌倒在地, 而早已被喝倒的可憐艾倫清醒後又再次被喝倒(。)
最終,等到查克捂著宿醉的腦袋清醒時,看到的是一個四平八穩,臉上一點潮紅都沒有的傢伙,一邊繼續看著報紙一邊隨意地和旁邊聞訊而來挑戰酒量的大漢碰二鍋頭。
查克:媽, 我看到了神嗎.jpg
「……你以前真沒喝過酒嗎?」他捂著快炸的腦袋哀嚎,「你究竟是什麼物種?」
「誰說我以前沒喝過。」
身邊的大漢悶下不知第幾杯二鍋頭後轟然倒地,四平八穩的傢伙又翻了頁報紙:「其實過去需要喝酒的場合還是不少的,但那個時候如果因為酒精而失去意識,離死也不遠了。」
他又歪歪頭:「不過醉其實還會醉,但是為了避免遭到襲擊,隨時保持警惕,我訓練自己專門維持了一種醉酒機制。」
查克:「……所以你現在其實是醉酒狀態?」
「查克,醉酒的基本常識是『醉鬼永遠表示自己沒醉』。」他嘆了口氣,「所以按照事實來說我得回答你『醉了』,按照該常識我得說『沒醉』,這根本就是個互相矛盾很難完全遵守規則的問題——」
查克:你特麼這是喝醉的樣子嗎。
他開始試著從地上爬起來:「你這個千杯不倒的怪物……你究竟……嘶……喝了多少啊?」
薛謹:「俱樂部老闆之前說我能喝到酒水支出滿六萬還不嘔吐倒地,他就給我們免單。」
查克:「……然後呢?」
薛謹指指倒地大漢旁邊的那塊地板。
查克定睛一瞧,發現那裡躺著俱樂部老闆。
「……然後滿六萬的時候他擼著袖子來找我拼酒了,再然後他就躺在了那裡。」
查克:媽,我看到的就是神啊.jpg
他頭暈地晃了一下,伸手扶扶旁邊的椅子。
椅子上堆成小山的酒瓶叮鈴哐啷掉下來,牽連桌上堆成小山的酒瓶也叮鈴哐啷掉下來。
查克不禁抬頭看了看那些酒瓶的數目,發現數目壓根數不清,種類從洋酒到日本酒再到白酒後,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你果然是為了省錢什麼都能幹出來的傢伙……竟然喝了這麼多……」而且還是混酒,太狠了。
「你好點了嗎?能走嗎?從聚餐開始已經過了十幾個小時,醒酒藥和溫水我都挨個餵過了,我要把你們一個個送回去了。」
淡定的薛大神合上報紙,折好後放進自己的包里,彎起腰,用扛自來水桶的架勢一個個扛起地上癱倒的朋友們。
查克的視線範圍還在晃,而他因為酒精暫時短路的腦子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
截止目前一切都和以往一樣,薛謹依舊是他所有朋友里最靠譜最值得信賴的好孩子。
無論何時都能保持理智,無論何時都是穩定的立柱。
於是他嘿嘿一笑,沖對方說:「媽,走不動路,你也扛我一個唄。」
「滾。」
——那天薛謹依舊是淡漠地扛著四個奇形怪狀的醉鬼走出了脫衣舞俱樂部。
查克是這四個里唯一一個清醒的,他得意地向瞥見都市傳說的路人表示「汝可見此邪惡之繪卷」。
……但搖搖晃晃地被扛到一半,事情有點不對勁。
查克發現薛謹母親般的嘮叨一句都沒有了,全程保持安靜。
事實上,他安靜得有點可怕。
「……薛謹,你在往哪兒走呢?」
「……」
「這條路不是回薩爾伽店裡的路啊。」
「……」
「難道你是打算先送鍾海林……你怎麼出了公會?鍾海林家也不在這啊?」
「……」
「艾倫租的房子是這條巷子嗎……」
「……」
「我家更不在……薛謹,你放我下來走路,我覺得我自己能走了……」
場面越來越像鬼片了,薛謹走過的地方越發荒涼,查克打了個寒顫。
「薛謹?你去哪兒?」
無論何時都能保持理智的傢伙抬眼看看他。
半晌,他彎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格外滲人的笑容。
結合月光和他奇幻的顏值,這個笑讓他很像蟄伏了幾千年出來吸人精氣的深山老妖。
——而且不是那種披上人皮去魅惑君主的妖媚笑容,是魅惑計劃敗露後半夜三更打算咬斷全皇宮人脖子的陰森笑容。
……恐怖到堪比怨靈。
「不告訴你。」
查克:???
「薛謹?薛謹?你等等,你究竟怎麼——」
突然和恐怖片BOSS十分相像的靠譜朋友帶著這種陰森笑容把他們一路扛到了深夜的小樹林。
他一直很安靜很安靜地向前走,最終在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四角亭前停下。
接著,運用怨靈般的身法,把他們一個個分別掛在了四角亭的四個角上,從包里掏出了成卷的魚線把他們的雙手一個個和亭角拴在一起綁好,綁好後還晃了晃昏迷不醒的艾倫,點點頭,確認懸掛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