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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羽舉止翩翩,對兩人淺淺行禮。
又見這位師兄,緣杏當即緊張起來,心跳都亂了一拍。
她看向一旁的煈,卻見煈師兄似乎很不服氣,暗自「嗤」了一聲,小聲嘟囔道:「說不準是徒有其表,故作正經。」
公子羽也不知聽沒聽見這一聲挑釁的調子,但他神色若然,沒有絲毫變化。
緣杏想起來,煈師兄與羽師兄住在同一個弟子閣里,想避都避不開,昨日大概便是在閣里見到的。
見兩位師兄不和,緣杏頓時擔憂起來,若是一開始師門裡關係就不合,日後多年相處,豈不每日都會是雷火相鬥。
而這時,北天君開口道:「我昨日已經說了,我要先看看你們二人有幾斤幾兩。正巧你們師兄現在也回來了,便讓他一起來觀詳。」
羽師兄從容不迫,上前道:「煈師弟,杏師妹,請多關照了。」
「師父!為什麼只有我和杏師妹展示,他卻可以在一旁參詳!大家明明是平輩,這也太不公平了!」
北天君才說完,煈就起了意見,大聲挑釁。
煈說道:「這個羽,既然是大師兄,應該先讓他展示,我們觀看,也讓我們了解一下大師兄的本事才是!」
北天君冷笑道:「還要討價還價。放心吧,你師兄的能力,你日後有的是機會知道。」
公子羽靜立不語。
北天君的視線在他和緣杏身上掃過,激道:「你們誰先來?」
「我先來!」
煈颯氣地道。
他將小紅辮往身後一甩,繞了一圈在脖子上,然後最後一小截咬在口中。
煈口中咬著辮子,口齒倒還清楚:「我便讓你們瞧瞧我的厲害!」
說著,只見他躍身而起,騰入空中。
緣杏一個錯眼,還以為煈師兄是飛起來了,仔細一看,才發現他是整個人融入了風裡,隨風遊走。
煈師兄看上去八九歲的樣子,比緣杏略大幾分,而此時浮於風內,竟像是沒有重量的羽毛一般,與其說他是乘風,不如說他自己就像是風的一部分。
他在風中活動,如魚得水,好像比普通在陸地上行走更加自在。
煈隨風遊了一陣,然後一個躍身上了樹,他身形靈活,宛如樹猴,在樹幹上旋了兩圈,緣杏都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弄的,煈就已經站在樹頂極細的枝椏上。
煈雙腳站立,樹幹和樹枝對他而言如履平地,那樹枝不過手指細,他卻站得極穩,身輕似燕。
煈一抬手,指尖便有風流過,他引風接過一個風從樹頂拂過來的果子,握在掌心。
煈一個旋身倒吊下來,單腿掛在樹枝上,將果子遞在嘴邊,「咔嚓」咬了一口。
煈嚼著果子,得意地掛在樹上朝他們飛眼,道:「怎麼樣!」
北天君看著他流暢的一整套動作,眉梢流出一絲笑意。
緣杏早已看得呆了。
北天君評價道:「不錯。傳說中的風生獸,果然不同凡響。」
煈愈發驕傲:「這不過是雕蟲小技,若是我拿出真本事來,怕把你們嚇死!」
北天君笑眯眯地朝煈招手:「乖徒兒,過來。」
煈自覺表現不錯,喜滋滋地一個翻身落地,走回北天君面前。
北天君和藹地輕撫他的腦袋,說:「煈兒,自己去拿戒尺來,領二十下掌心。」
「為什麼?!」
煈當場炸了毛。
北天君笑道:「昨日散了以後,你到處在北天宮裡找人問來問去,探聽你羽師兄的來歷真名,你當我不知道?前天打了你十下,你不長記性,明知再犯,今日自然要動真格的了。」
說到這裡,北天君稍作停頓。
「本來是要打你二十一下的,但看在你今日本領展示得不錯,就減一下,只打二十吧。」
「你絕對本來就打算打二十下吧!」
「嗯?你覺得為師看起來是這麼想的嗎?」
煈哀嚎不止。
可饒是他百般抱怨,柳葉還是已經貼心地將戒尺,以及稍後北天君要洗手用的銅盆帕子送過來了。
北天君道:「手。」
雖然性子倔,但煈也承認自己探聽師兄的事有錯在先,倒沒有再爭辯。
等煈將手心伸出來,北天君接過戒尺,「啪啪啪」地打了起來。
這一回,北天君打得力道顯然比兩天前還重了許多,木尺打在肉上的悶響,聽得緣杏都心驚膽戰。
好不容易打完二十下,北天君輕描淡寫地收手,將戒尺交還給柳葉,然後取帕子浸在冷水裡,但沒有和之前那樣淨手,而是將帕子疊好,敷在煈手上。
北天君道:「這回可要記得長記性了。」
煈疼得不得了,等他退回來以後,緣杏聽到他罵「黑美人」罵得更厲害了。
而這時,北天君的注意力轉到緣杏身上。
對緣杏,他輕柔道:「杏兒,接著你來吧。」
第十一章
緣杏本來正擔心地望著煈師兄,聽到師父點名,忽然意識到,已經輪到她了。
緣杏來北天宮之前,當然做好了要在師父面前展示自己技能的準備,可是她從未在北海女君或者天狐宮以外的人面前展現過自己落筆成真的畫畫能力,想到不知師父和師兄們會如何評價,終究覺得緊張。
緣杏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