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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天君看向公子羽:「既然你師妹替你求情,那我就多問一句。羽兒,掌手一百六十下的責罰,你可是覺得重了?」
公子羽果然沉著地道:「我不覺得重,請師父責罰。」
北天君說:「好,既然你是大師兄,那便由你先開始。」
公子羽主動伸出手。
北天君握緊他的手腕,以免他到時候不自覺往回抽手,然後便使勁揮起戒尺——
啪,啪,啪,啪……
戒尺與皮肉碰撞的聲音,讓人聽得心悸。
緣杏看著大師兄挨打,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煈也是第一次見大師兄受罰,還一下子就這麼嚴重,嚇得直往後撤。
掌心是皮膚最脆弱的地方之一,這麼厚的戒尺打下去,定然極痛。
但公子羽一聲都沒有吭。
緣杏禁不住求情道:「師父,打輕點吧,都是我不好,是因為我,大師兄才會上山的。」
北天君並未停下。
北天君打得很快、很穩,整整一百六十下,一下都沒有少。
等全部打完,公子羽的掌心已經破了,流了血。
等到最後幾下,北天君看著公子羽的手掌,眼神似也有於心不忍,但終究是說一不二,打完了全部。
公子羽自己倒像是沒有感覺一般,等師父打完就合起了手,放在膝蓋上,鎮定地道:「謝謝師父教誨。」
恭雅謙遜,氣度自華。
緣杏和煈看到大師兄的態度,都有所震動,緣杏更是眼淚汪汪的。
煈當即把心一橫,視死如歸道:「來打吧!不就是七十下掌心嗎,大師兄連一百六十下都能面不改色,我也能行!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北天君看著他蔑笑:「你還得意上了?放心好了,這麼幾下戒尺要不了你的小命的,也就是幾天拿不了筷子而已。」
聽到會拿不了筷子,煈還是瑟縮了一瞬,這對他來說似乎比死還難受些。
北天君美艷地笑道:「來,手拿來。」
接著,又是一陣清亮的啪啪啪的掌手聲,並伴隨著煈師兄響徹雲霄的慘叫。
等打完,煈捧著手,慘喊道:「這也太疼了吧!」
北天君微笑:「不疼怎麼長記性,好了,上藥去吧。」
柳葉早就捧著傷藥在一旁等著了,煈挨打的時候,公子羽就在旁邊包紮。
煈嘟嘟囔囔不高興地捧著通紅的手,挪過去上藥了。
大概是煈都被打習慣了,居然看上去還蠻輕快的。
兩位師兄都挨完了,便輪到緣杏。
緣杏忐忑地將手遞給了師父。
北天君看著主動伸出手的緣杏,眼神好似有些複雜。
緣杏在三個人里年紀最小,外表完全還是個弱小的孩子,她平日裡乖乖巧巧的,想到她也要跟著挨打,就讓人覺得可憐。
但是,即便可憐,此時也不能輕輕放過。
北天君舉起戒尺。
就在這時,見師父真要打緣杏了,公子羽連忙急急開了口:「師父,等等!」
「何事?」
北天君側目望去。
公子羽的手才剛剛包紮好,雪白的紗布上還染著止血未能太及時留下的幾個斑斑血點。
但是他看了看師父手中厚重的戒尺,還有病怏怏的小師妹,開口道:「小師妹年紀尚小,情有可原,況且她身體不好,戒尺對她來說太嚴厲了。」
公子羽頓了頓,認真說:「小師妹的二十下,也由我替她代受吧。」
第十八章
公子羽話音剛落,緣杏詫異地看向大師兄,還有他紗布上滲出的血。
大師兄自己也才剛挨過打,現在手一定很痛。
他這樣說,不止是緣杏,就連北天君都滿臉意外。
北天君挑眉道:「你自己都還傷著呢,確定要替杏兒受過?」
公子羽說:「我不是還有另外一隻手?總比打在小師妹身上好,她身體虛弱,現在都還在吃藥,不能讓她病上加傷了。」
「師兄!」
緣杏聽得緊張。
羽師兄說要替她,把緣杏感動壞了,但如果要讓師兄替她挨打,那她是絕對不願意的。
緣杏忙將自己的手,又往北天君那裡遞了遞,說:「我沒事的,我罰得最少,只有二十下而已。師兄你別擔心,我自己可以的。」
北天君道:「你看,你師妹自己都這樣說。」
公子羽欲言又止,望著小師妹的神情,仍舊滿懷擔心。
北天君試了試戒尺,輕鬆道:「放心好了,為師自有分寸。」
北天君這麼說,通常就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意思,更讓人害怕了。
只見北天君的戒尺再度高高舉起!
緣杏死死閉上眼睛。
北天君的戒尺舉得極高,但是在落下的時候,不知為何在半空中詭異地慢了下來,等落到緣杏掌心的時候,已經很慢很慢,只發出了奇怪的「噗」一聲。
正在上藥的煈當場炸毛了:「這也太輕了吧?!為什麼杏師妹挨的打和我們差這麼多?!」
北天君波瀾不驚地解釋:「沒有啊,我用的是一樣的力道,應該只是你剛剛自己挨打的時候離得近,所以覺得聽到的響,現在師妹挨打離得遠,所以聲音聽起來輕,實際上是一樣的。」
煈:「不是,師父你當我傻嗎?!明顯是不一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