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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天君怒道:「那你說怎麼辦?我又沒有帶過小女孩,你杏師妹這么小,身體又不好,打壞了你負責嗎?」
煈悻悻地閉嘴了。
緣杏有些哭笑不得,師父剛剛打的那一下,她趕緊被扇子拍了似的,不要說疼了,連感覺都不太有。
緣杏道:「師父,不要緊的,我也沒有那麼脆弱,你照兩位師兄的打,我不會有事。」
說著,緣杏張開著小手,又低下頭閉上眼睛。
北天君看著緣杏的小手心,畢竟是嬌生慣養又從小養病的小女孩,她的皮膚比兩個師兄都要白,掌心小小嫩嫩的,和已經有些大了的羽或者皮糙肉厚的煈實在太不一樣了,還是有些難下手。
北天君難得猶豫,但緣杏自己都這麼說了,他這回認真抬了戒尺。
啪!
緣杏被打得抖了一下。
啪啪啪啪——
北天君打了第一下,後面就逐漸放了開來,起初還有手下留情,後面就和兩個師兄一樣了。
等打完,緣杏的小掌心已經通紅一片。
北天君問:「疼嗎?」
緣杏搖搖頭,將手收回去,說:「不疼,謝謝師父。」
北天君嘆了口氣,放下戒尺,洗乾淨手,摸了摸她的頭,道:「去吧,讓柳葉給你上藥。」
北天君轉頭對三人道:「接下來三天,不上課了,你們都給我好好反思養傷。」
「是。」
師兄妹三人全都應下。
這時,北天君又看向公子羽:「羽兒,等一會兒,你單獨到我茶室來,我還有話跟你說。」
公子羽原本大半注意力都在緣杏身上,生怕她有個閃失,但聽到師父與他說話,便回過神來。
公子羽應道:「好。」
緣杏正乖巧地等柳葉上藥,她的手掌疼得像是發燙,可聽到北天君與公子羽說話,又擔心師父是還要單獨責罰大師兄,惴惴地望著。
公子羽也似是猶豫北天君要與他說什麼,面露遲疑。
北天君起身離去。
隨後,三人上完藥,也離開道室。
但就在走出道室的時候,煈忽而走向了羽師兄了,神情不甘,但看著公子羽,眼裡也有尊敬。
煈道:「喂!大師兄。」
公子羽回頭。
煈扭捏地道:「你可真厲害啊,竟然替我和師妹求情,還打算替師妹挨打……那什麼,謝了。」
公子羽微笑:「不客氣。」
「是我輸了,我的確不如你。」煈懊惱地道,「而且當大師兄居然還要雙倍挨打,我不想當大師兄了……你本來還想替我們瞞著你的,夠仗義!以後我乖乖當師弟吧,大師兄,我敬你是條漢子!」
說著,煈將小辮往身後一甩,利落地抱了個拳!
公子羽失笑,也給他回了一禮。
緣杏在一旁看著,見煈主動和公子羽和解,鬆了口氣。
總覺得,雖然他們三個人最後都挨了打,但師兄妹之間的關係,仿佛也親近了不少。
緣杏關心地看著大師兄,尤其心疼地看著他被包著紗布的手。
緣杏問:「師兄,你的手,是不是還很疼啊?」
公子羽一頓,看著為他憂慮的小小師妹,心裡一軟。
他微笑道:「無妨,只是小傷,過兩天就會好了。」
話雖如此,緣杏看著公子羽的手,卻不是太相信。
師父只打了她二十下,起先還有手下留情,她都覺得掌心還火辣辣的,羽師兄挨了足足一百六十下,怎麼可能不疼呢?
緣杏擔心道:「師父為什麼還要叫你去茶室?不會再罰你吧?」
公子羽微愣,看著小師妹憂心忡忡的模樣,轉而笑道:「不會。師父已經當眾罰過我了,私下再罰沒有意義,應該是什麼要事。」
他溫和地望著緣杏,道:「多謝師妹關心。比起我,還是小師妹你身上的傷勢更需要注意些,這兩天記得,不要再勞累傷手,也儘量不要走動了。」
緣杏不覺紅了臉。
她真的好想為羽師兄做些什麼,既是幫他早點康復,又想彌補自己的歉意。
公子羽又認真問了幾句她的傷勢,見緣杏人還精神,才讓仙侍送她回去。
緣杏望著羽師兄遠去,心裡十分不舍。
……
不久後,公子羽去了茶室,與北天君見面。
此時,北天君已經沒了在道室時那樣的嚴厲刻薄,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他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道:「坐。」
公子羽依言坐下。
北天君問:「羽兒,今日之事,你可會怨我?」
公子羽搖頭:「我為何要怨師父?的確是我們三人有錯在先。」
北天君笑笑。
北天君問:「那你可知,我為何要將你們三人一併責罰?」
公子羽想了想,回答:「師父應當是怕我們心生嫌隙。」
他們三個都上了山,若是只罰他們中的兩人或者一人,只怕受罰的人難免要心生怨懟,一次兩次還不明顯,如果這樣的事情多了,師兄妹們遲早要離心。
北天君頷首,似乎對公子羽這樣的答案還算滿意。
北天君又問:「那你可知,昨夜你們三人的言行舉止,最讓我揪心的是誰?」
公子羽考慮一會兒,說:「是小師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