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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杏頭一次見到顏色這麼艷麗豐富的魚類,很是驚奇。
當即感到靈思泉涌,鋪開筆墨丹青,一口氣調了許多種色彩,對著魚缸畫起來。
北海女君很是得意,覺得自己這回當老師,真是做了件大好事。
她過去看緣杏受她的啟發,畫得如何,卻發現緣杏只畫了海魚。
北海女君費解道:「你這魚畫得是輕盈靈動,像活的似的。但你怎麼光畫魚,沒有畫海水呢?若是沒有海水,魚在哪裡游呢?」
緣杏赧然道:「可是……水清澈透明,又是流動的,很難畫,我怕畫不好那種感覺。」
北海女君當即慫恿起來:「不試試怎麼知道!若是不親手畫一畫,日後也畫不出來,但你這回畫了,即便不行,下次也能畫得更好。你是畫心伴生,這魚想來一會兒就會活了,快將水加上,省得它們淹死。我想……你就看看畫點波光,有活水的感覺。」
緣杏受到鼓勵,膽子也大起來,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再去擺弄彩石,調了個類似海水的清透顏色出來。
她將一支大毛筆潤濕,浸了顏料。
緣杏在北海女君的注視下,往絹紙上塗抹,試著描繪起波浪……
這一日,緣杏的書房被水淹了。
一刻鐘後,狐女君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
第六章
北海女君到底仙術高超,又尤善水術,及時施展了保護之術,小緣杏和她珍愛的畫卷文具都受到了保護,沒有被水淹到。
不過,原本在庭院裡玩球的小仙娥躲閃不及,被沖走了好幾個,在庭院外面哭個不停。
狐女君看到被北海女君抱在懷裡、毫髮無傷但受到些微驚嚇的小緣杏,強壓著怒氣:「阿霖,這又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將我好好的天狐宮,弄成北海水境了?!」
「阿、阿嬈,我可以解釋。」
北海女君這回自知理虧,沒有同平時那樣貧嘴,心虛地抱緊了小緣杏。
「我也沒想到你女兒這畫心比我想得還要強,海水就那樣湧出來!我都嚇著了。幸好,幸好杏杏這小寶貝沒事,給你,完璧歸趙。」
說著,北海女君將小緣杏塞回狐女君手裡。
狐女君心疼地抱著女兒,上上下下摸了一遍,果然身上都沒事。
狐女君擔憂道:「杏杏乖乖,是不是害怕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小緣杏摟住娘親的脖子,搖搖腦袋。
狐女君高高提著的心,落回肚子裡。
不過,經歷了這麼一回事,狐女君再也不敢將北海女君與小緣杏單獨放在一起。
每當北海女君要來和小緣杏玩的時候,狐女君都專程跑過來看著,甚至讓小緣杏直接在她的書房裡畫畫,不離開她眼皮底下。
北海女君在狐宮裡的一大樂趣就是逗孩子,自從被狐女君盯梢以後,她瞧著沒趣兒了許多。
北海女君百無聊賴地攤在桌子上,對珠簾後面批閱仙折的狐女君道:「阿嬈阿嬈,你別辦事了,咱們出去玩玩怎樣?就像成親之前那樣。」
狐女君頭也不抬:「阿霖,我看你別在我這兒耍賴了,回龍宮去怎麼樣?你那裡事也不少吧,你夫君都快寫了八百封飛書讓你回去了。」
北海女君立即後退:「不了不了,回去就要交班孵我那倒霉兒子了,還是讓他爸孵著吧。」
狐女君白了她一眼:「你前些日子還說要把你兒子聘給杏杏當童養夫,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現在就成了倒霉兒子,連孵都懶得孵。」
北海女君:「情況不一樣嘛。」
說完,北海女君又回頭逗杏杏,誘導道:「乖杏杏,你喜不喜歡龍啊?我們龍族的男孩子,都陽光又英俊,原形長得漂亮,保護欲還很強,這世間誰要是敢動了龍族的伴侶,龍都是會衝上去拼命的!你想啊,將來一隻小白狐狸坐在金龍腦袋上飛來飛去,多可愛啊!」
緣杏懵懂地眨著眼睛,然後低頭思索。
北海女君本以為緣杏是在考慮喜不喜歡龍,很是期待。
誰知片刻之後,緣杏迷惑地問:「可是九尾狐與龍是不同族的吧,若是將來生小孩,會長成什麼樣呢?」
北海女君一愣,大笑起來,然後信誓旦旦地拍胸脯:「別的尚且不說,這個你是絕對不需要擔心的!上古便有龍生九子,龍族與其他族混血,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龍生九子?」
小緣杏常年臥病在床,大部分精力又都放在畫畫上,現在讀書還不多,手裡捏著毛筆,困惑地歪了歪耳朵。
「啊,龍生九子,就是,嗯……」
北海女君本來想解釋一下,可是張開嘴,才發現很不好說。
有一條龍,和九個不同的物種,生了九個形態不一樣的兒子,這說法好像哪裡奇奇怪怪的。
北海女君看著小緣杏清澈單純的雙眼,怎麼也說不出那句她原本差點脫口而出的「就是說我們龍的祖先以前私生活有那麼一丟丟不檢點」。
北海女君回頭對狐女君道:「阿嬈!我能給你女兒普及一丁點正常健康的兩性相處歷史教育知識嗎?我保證,就一點點。」
狐女君:「滾。」
北海女君:「阿嬈,你怎麼答得這麼快,多考慮一下嘛,對孩子迴避性教育問題是不對的!」
狐女君:「我是不放心你教,你可快閉嘴吧。杏杏的事你放心好了,等她再長大一點,我會親自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