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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若是哥哥再與羽師兄對上,她更希望哪邊會贏?
緣杏在床榻上輾轉反側。
儘管哥哥從來不提,但緣杏也清楚,哥哥對當年的戰況耿耿於懷,如果再輸,他一定會難過的。
可是羽師兄這麼好,他若是落敗,心裡也一定會沮喪傷心吧。
緣杏變成小九尾狐,拖著尾巴,在床上滾來滾去。
她思來想去,居然發現她內心深處是隱隱偏向羽師兄的。
她不想看到羽師兄傷心的樣子,光是想想,心臟就隱隱作痛。
意識到自己這麼偏心這一點,緣杏自己都覺得窘迫,用厚厚的尾巴將自己一裹,縮到被子裡害羞去了。
*
三日後。
弟子大會開式大典,如約召開。
儘管緣杏早就曉得弟子大會,是尚未出師的仙門弟子最大的盛世,可是果真看到上萬弟子齊聚雲端,緣杏還是吃了一驚。
緣杏驚艷道:「人好多!」
公子羽看著緣杏杏眸圓圓的模樣,抿唇含笑。
他只得杏師妹自幼生病,來北天宮後也鮮少外出,只怕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公子羽耐心解釋道:「仙界有頭有臉的仙君及其弟子,只要願意參加的,都在這裡了。若非如此,只怕也請不出西天女君主持……弟子大會能見到百家仙術各盡奇能,是難得一見的學習機會。」
「原來是這樣。」
緣杏恍然大悟。
緣杏本來看得高興,但她看到羽師兄,又想起自己前幾晚在腦袋裡胡思亂想,竟然將師兄放在親哥哥之前的事,腦內一窘,連帶著現在看師兄都有些不好意思,慌忙低下了頭。
公子羽:「……?」
這回弟子大會的東道主是西天女君。
大典位置按照眾多師父們的輩分排列,南天君這次並未到處,因此坐在上席的,只有北天君與東天女君兩位。
北天君先到,他在座位上坐下,四個弟子沒有座位,站在他身後。
緣杏站在師父身後,看到北天君旁邊還有一個上座空著,便是一頓。
想到師父之前與東天女君似是不睦,兩個人位置又挨得這麼近,緣杏便有些擔心。
北天君不知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想法,他今日坐下後,美眸便有些不自在,似是心神不寧,遠不及往日從容。
而北天君坐下沒多久,只見雲間一個飄飄搖搖的身影帶著一群弟子走來,正是東天女君。
東天女君不苟言笑,有些清高冷淡的味道,仿佛不食煙火。
她縱雲而來,一看自己的座位與北天君比鄰,饒是早有準備,仍是頓了一下。
但接著,東天女君也沒遲疑,只當北天君不存在,逕自坐下,平視前方,目不斜視。
兩個師父這種氣氛,弟子們也都不敢說話了。
唯有師兄好像沒有反應過來,今日這種場面讓他十分上頭,興奮道:「師父,東天女君來了!東天女君和西天女君門下弟子,是不是我們這回最大的敵手?」
話音還沒說完,緣杏連忙在背後掐了他手一把。
「哎喲!」
痛呼一聲,震驚地看著緣杏:「師妹,你幹嘛掐我?!」
緣杏臉紅低頭。
水師弟恨鐵不成鋼地嫌棄看了他一眼:「師兄,你可少說些話吧。」
:「???」
因為這一通亂攪,兩個師父間的氣氛更尷尬了。
明明近在咫尺,卻像相隔千里。
層雲飄過,金風夾著不知何處攜來的桂花香。
北天君嘆了口氣。
最終,還是他先按捺不住,故作鎮定地道:「你……這些年,還好嗎?」
第五十一章
聽到北天君的聲音, 東天女君一動,卻不明顯。
她望向遠處,輕飄飄地說:「我很好,為什麼會不好?」
這時, 東天女君身後的一個女弟子十分適時地道:「師父, 你不要逞強了, 你最近明明十分煩惱嘛。北天君與您一樣, 是中央天帝之下最出眾的天君,你們又有萬年的交情,也該讓北天君大人幫您出出主意。」
女弟子說:「前些日子,東天的月狼神君又送了您兩匹神駒,西天的引樂神君則到處問您的喜好, 為您種了一池的望星花。他們兩人都是一片真心, 又都是神君中的出眾之輩, 讓師父實在為難,不知如何是好……北天君大人,您覺得他們, 誰更好些?」
北天君臉色煞白。
緣杏從未見過師父臉色這麼白,只覺得之前只是暗潮洶湧的氣氛, 忽然變成了驚濤烈浪, 空氣突然收緊。
北天君忽然就落了下風。
而這時,水師弟看了看師父與東天女君的表情, 也很有眼色。
他故作天真地道:「咦?這樣送東西, 原來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那師父,這幾年常到我們仙宮來的那幾位神女仙女, 一會兒送您手帕錦囊,一會兒幫您餵白鹿的, 難不成也是對您有什麼額外的想法?」
水師弟在北天君四個弟子中年紀最小,才十四歲,又長了張格外無辜無邪的兔子臉,一雙圓眼乾乾淨淨,說這話的表情語氣天衣無縫,找不到絲毫捏造說謊的痕跡。
於是水師弟話音剛落,東天女君和她弟子的臉色也登時煞白,一絲血色都找不到。
北天君的面色倒是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