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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姐專講詩詞,每月共三次大課。
與王將軍成婚以後,她不知不覺也看了不少兵法,也聽來了不少戰場上的故事。等到了課堂上,便引經據典,結合詩詞歷史一起講給學生們聽。
這些閨秀們雖說不至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也極少有機會聽到這些,都表現得十分稀奇,每回都聽得很認真,他們亦愈發崇敬謝小姐。
除此之外,王將軍有時候會在自家院中鍛鍊腿腳、精進武藝。
他見夫人好奇,就讓謝茗換了男裝,簡單教了她幾招幾式。
謝茗以前都在家中讀書,沒有接觸過武藝,意外接觸之下倒覺得很有意思,於是跟著丈夫學了起來。
雖然她起步較晚,她不能說學得多好,但身體卻比以前康健多了,身段勻稱,頭髮茂密起來,眼睛裡也多了別樣的神采。
夫妻兩人情投意合、舉案齊眉。
時光荏苒,不知不覺過了數年,便已到了現在。
隨著容顏老去,謝小姐的外貌已經不再會引人議論,她成了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女子。
不過多年來的書香和適意的生活,卻浸潤在氣質中,使她變得恬靜、淡泊而典雅,倒比旁人看著還要順眼些。
今日,謝小姐照例到學堂講詩詞。
她青絲盤起,只插一根素簪,穿淡雅簡潔的裙袍,頗有幾分學者的味道。
室中都是些十一二歲的年輕女孩,她們大多在閨中就聽過將軍夫人謝茗的才名,此時聽謝茗講學,都很認真,滿眼欽慕嚮往。
謝茗持卷講完,平和地答了學生們幾個疑問,又朝她們笑笑,方才移步歸去。
女學生敬慕地望著她的背影。
一人道:「謝先生她真是優雅,儀態端方婉約,如月照蓮步。先生她年輕時,想必是個人人傾慕競逐的美人吧?」
「一定是的!」
另一個人篤定地道。
「我表姑前段時間從江南來,聽說她年輕時見過謝先生,謝先生美麗端雅,當年,的確是貫響一方的美人才女呢!」
人人傳言若此,一人傳一人,且都深信不疑,久而久之,就都認了這個說法。
謝小姐從此便成了學生眼中,一位「天生的美人」。
時光如流水東逝,一去不返,多少辛酸往事,都付歲月笑談中。
*
緣杏看著謝小姐如今的生活,見她生活得很不錯,與王將軍相濡以沫,自己的願望亦得到實現,一切都如願而愉快,總算鬆了口氣。
緣杏淺淺一笑,道:「謝小姐如今順利,我就放心了。」
公子羽將緣杏帶來凡間,就是希望她開心的,見緣杏展露笑顏,他的內心亦禁不住柔軟了一塊。
猶如春風拂木,帶起一夜百花。
公子羽說:「這其中,亦有師妹對謝小姐真心相待,耐心引導的功勞。」
「師兄過獎了。」
緣杏被誇得有微微臉紅,帶著甜意抿住嘴唇。
其實,她現在,居然有些羨慕謝小姐。
謝小姐與王將軍,既有緣分,又有共同語言,可謂情投意合,心意相通之後,成婚也沒有經歷太大的波折。
她與師兄,將來不知能不能如此呢?
緣杏這樣一想,心中便覺得羞窘。
其實現在考慮這些還太早了,她與師兄,互通心意都沒有多久呢。
緣杏抬起手,輕輕捉住羽師兄的袖子。
公子羽一頓,回過頭。
卻見師妹乖乖地低著頭,信賴地依偎在他旁邊。
公子羽心尖,像被羽毛的小尖輕輕撥弄了一瞬。
他探出手,反手捉住了緣杏的手,握在掌心。
*
另一邊。
數個時辰後,天狐宮。
緣正這段日子正好留在家中,因此緣杏的信從北天宮送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接到了。
緣正接到妹妹的信,一捏信封,就發現比平時厚上不少。
他將信打開,才發現裡面有兩份內容截然不同的書信,都出自緣杏之筆,但似乎是先後寫的。大約是她先寫廢了一封,就又寫了新的,但最後送出的時候,卻沒注意將兩封信都寄出來了。
緣正起先也沒有太在意,只當是妹妹臨時有了什么小想法,才重寫了。
緣正先讀了一封,只是內容十分正常的家書。
然而,當他開始讀另外一封信時,才讀了沒幾行字,他就驟然瞪大了眼,接著,「噌」地猛站了起來!
妹妹她竟然!真的與公子羽……?!
只見緣杏在那封信中情意綿綿地寫道――
【師兄與我互訴心意之後,待我甚為溫柔。】
【師兄說他心悅我已久,我亦是如此。】
【師兄他望著我的眼神,情綿悠遠,與以往不同……】
緣杏滿篇的師兄師兄,而她自己仿佛還未察覺,字裡行間,句句皆是公子羽。
緣正看得大為吃驚,一時間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往頭上沖,好不容易才憑理智勉強克制下來。
公子羽!
緣正倒不認為公子羽人品有虧,可緣杏是她的孿生妹妹,感情自比旁人來得深厚許多,讓人恨不得將世間千好萬好之物盡數捧到她眼前。
在緣正看來,妹妹是白玉鍋里一顆軟乎乎的湯圓,平時小火溫著,暖水養著,冷一點怕凍著她,熱一點怕燒化了,碰一碰都怕漏了芝麻餡,是認真護著、照料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