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頁
不過,公子羽竟還是莫名覺得不快。
師妹與緣正只不過是相貌相像,彼此之間,僅僅是兄妹之情,相處起來友善融洽,也屬正常。
為何他們就會覺得,杏師妹與緣正,看起來是般配……?
明明他與杏師妹,才是情投意合……
公子羽想得略微晃神,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越想越怪了。
他竟然糾結這樣的事,簡直滑稽。
公子羽不禁自嘲,淺笑了下,這才背著琴匣離去。
*
另一邊,緣杏正與東天女君待在一起。
東天女君宣布緣杏跟隨她修煉以後,公布全部結束,緣杏就直接被東天女君帶走了。
此時,兩人獨處一室內,緣杏不免緊張。
此處是東天女君的雅室。
東天女君低低垂眸,取了支線香,緩緩點燃,插進香爐中。
淺色青煙裊裊升起,像是一抹寡淡的雲霧。
緣杏惴惴不安地坐著。
事實上,緣杏被安排直接隨東天女君修煉,她自己都感到十分意外,此時她望著雅致冷情的東天女君,只覺得不敢隨意呼吸。
緣杏問:「女君,為何會親自教導我?」
「你是畫心伴生,若要在短時間內提升能力,以攻克專長為佳,既然如此,自然要以最好的先生教你。」
她淡淡地說。
「我最善書畫,普天之下難以找到更好的先生,由我來教你,有何不可?」
東天女君說得自信,而且從容。
緣杏聽得愣愣,如此一說,倒好像真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這時,女君問:「玉明君近日,可還好?」
緣杏連忙回答道:「玉明先生挺好的,和平時差不多。」
「他這個人一向隨心所欲,能在北天宮留這麼幾年,已是難得。」
緣杏與東天女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玉明君。
然後,緣杏略有遲疑。
她想了想問:「玉明君,他會不會,有可能認識羽師兄呢?」
東天女君動作一頓,抬眸看她:「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緣杏停頓。
她往日在北天宮,除了跟隨師父修煉,就是在畫閣和玉明君畫畫的時候最多。
她和玉明君相處的方式,不太像正常的先生與學生,不過相處這麼長時間,緣杏多少會覺察一些端倪。
玉明君大多數時候看起來,像是除了畫畫之外,所有事都不在乎的樣子,可有時靈淼師弟過來找她玩,談起與羽師兄有關的事,玉明君總是會比平時多說一兩句,甚至還會問一問。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公子羽來畫閣時,玉明君雖不與他說話,但偶爾也會看他一眼。
玉明君看公子羽的眼神,讓緣杏總覺得,他可能以前就認識羽師兄,而且,說不定還是長輩與晚輩的關係。
緣杏以往也沒有太在意,但今日東天女君提起來,她就想到了。
緣杏將自己想到的線索,簡略地說給東天女君聽。
東天女君滯緩之後,回過神,知道緣杏不過是有了些朦朧的感覺,並未猜得十分真切。
她斜了緣杏一眼,頓了頓,取出畫具遞給她,道:「莫要想這些了,你先畫。對了,我上次在北天宮見過你之後,你的畫技可有進益?現在,你的畫心,能成真到什麼水平?」
說到這個,緣杏微微發懵,旋即有些赧然地道:「我,我之前,畫出過仙門弟子……」
東天女君似乎不太驚訝,只問:「是哪位仙門弟子?」
緣杏羞澀道:「是羽師兄。」
「――公子羽?」
聽到緣杏的話,便是東天女君一向淡薄,此時仍不禁頓了一頓,詫異地轉過頭來。
而緣杏還在繼續道:「另外,前些日子,我在家中,也畫出過一部分萬年樹,和年幼的太子弦羽。」
「――?!」
東天女君似是一驚。
她驚詫地看了眼緣杏,道:「你看到太子的臉了?」
「沒、沒有。」
緣杏感受到東天女君狐疑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一時覺得身體發灼,只當是東天女君不太相信。
緣杏也能理解女君不信,若不是她嘗試著畫了出來,緣杏自己也難以相信,自己已經能夠畫得出神仙。
不過,太子弦羽雖是天君血脈,但她當時畫出來的,只不過是小孩子,未必比畫羽師兄要難,因此緣杏自己實際上並不多麼驕傲。
反而她當時會畫羽師兄,並非有意練習,而是因為心慕師兄,信手而為。要對東天女君說出這些,讓她略感窘迫。
緣杏試著解釋道:「我會畫師兄,是因為對羽師兄他心懷戀慕,女君或許也能理解這種情愫。而畫萬年樹和太子弦羽,也是有原因的……」
緣杏正說明著,而東天女君望著她時,心頭的驚愕,卻只增不減。
緣杏根本不知道她畫出的是什麼人!
公子羽,就是長大後的太子弦羽。
雖說她的描述,她只不過是畫成功一小會兒的功夫,可這卻確確實實是畫成了天帝的血脈。
緣杏如今才不過是初長成的少女,就已經能畫得出太子,那若是真給她百年千年的光陰成長,將來豈不是能畫得出天帝天后?
不過,眼下她似乎陰差陽錯,沒有看到太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