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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實際上的情況, 更像是狂風暴雨。
緣杏猝不及防地被羽師兄拉進懷裡,她的手抵在他肩膀上,胸口貼著胸膛,腰肢靠著窄腹。
細密的吻如瀑雨落下。
師兄的身體比想像中更加寬大,而且有著男子的堅實, 能將緣杏完全裹在裡面。
這是緣杏第一次離他這麼近。
這吻中帶著強烈的情感, 就像壓抑許久的洪水, 終於找到宣洩口得以洶湧而出,卻變得難以收斂。
緣杏被這狀況嚇了一跳,猝不及防, 被吻得找不到呼吸的節奏,亂了氣息。
公子羽的侵略性完全出乎緣杏的意料。
她沒有想到溫文爾雅的師兄, 吻起人來, 竟會是這樣的路數。
等這一吻,逐漸從暴風驟雨, 轉變為緣杏預想中的綿綿細雨, 已經是許久之後了。
緣杏一雙杏眸染上霧色,朦朧地望著公子羽, 因為沒找到機會呼吸,面頰還帶著薄紅。
她試著出聲:「羽師兄……」
緣杏話還未說完, 公子羽溫柔地捧著她的臉,一低頭,又將她的嘴唇納入吻中。
這一次是緣杏想像中師兄式的吻了。
他輕輕地啄她的嘴唇,帶著無盡的耐心和柔情,就像要將緣杏融化在其中。
緣杏扶著師兄的肩膀,感覺雙腿發軟,好像逐漸沒了力氣。
然而師兄他還在繼續,他低下頭,輕啄她的唇瓣,一次,又一次。
小舟中,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層青帳將船內與船外的風景相隔,船身隨著水波微微晃動。
過了許久,緣杏才稍稍與羽師兄分開。
緣杏人還靠在師兄懷裡,她嘴唇邊還帶著師兄的氣息和溫度,她浸沐在師兄身上讓人舒服的安神香中。
兩人四目相接,彼此凝視。
緣杏的眸子霧蒙蒙的,頭腦還是一團亂,可是當真看著師兄的眼睛,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羽師兄望著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溫柔。
此時兩人之間的氣氛,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
寂靜、曖昧、溫柔,縈繞著心照不宣的纏綿。
緣杏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像有小狐狸不斷用尾巴使勁敲擊著心房。
緣杏覺得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可是又覺得到了這個地步,什麼都不必說,所有語言都不過是累贅。
她害羞極了。
良久,她面前的公子羽頓了頓,道:「杏師妹。」
他俯下/身,像是又要湊近她。
緣杏沒有躲開,卻覺得無比緊張,揪著羽師兄衣襟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就在這時,卻聽船艙外傳來一聲高呼――
「啊!!!」
這聲音是從雲間傳來的,嗓音不小,凡人聽不到,但離他們很近,而且帶著明顯的恐懼和驚慌。
驟然聽到這樣的聲音,緣杏自然驚震,她一慌,連忙從羽師兄懷裡鑽出來,然後撩開簾帳往外望去。
公子羽見緣杏躥走,微頓一瞬,倒也暫收回了手。
聲音是沒聽見過的人的,但聽起來十萬火急,緣杏和公子羽來不及說什麼,就連忙離開小舟,騰雲朝聲音的方向過去。
只見離小船不遠的霧氣上,有師兄、水師弟,還有一個已經修成人形的、他們從未見過的靈兔族。
那靈兔族一對雪白的長耳,眉清目秀,雖是男子,卻有些女子氣的清秀可愛。他和水師弟一般是圓眼,此時一雙眼睛瞪如銅鈴,死死地望著水師弟,滿臉不可置信。
水師弟和師兄不知何時聚到了一起,水師弟與這個靈兔族打了面照,也有明顯的慌亂。
三人不知發生了什麼,氣氛居然相當凝重。
水師弟的眼神在短時間內幾度變換,遙遙看見緣杏和公子羽兩人趕來,面露驚惶之色,他先是往身後躲,見躲不住,躊躇一瞬,竟是轉身就跑!
「水師弟?!」
緣杏見水師弟跑得飛快,吃了一驚。
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有立刻去追,而是忙問:「師兄,出什麼事了?他是誰?」
緣杏指了指那靈兔族。
也滿臉茫然:「我也不知道啊!我本來和王昕將軍聊完,正好遇上在附近閒逛的小師弟,就想抓他一起回天宮,誰知半途碰見這只在西湖邊隱匿身形徘徊的靈兔……咦,杏師妹,你嘴唇怎麼紅了?吃辣菜了?江南這裡不吃辣啊。」
緣杏面上當即滾燙。她身邊就站著羽師兄,此時她不敢看羽師兄的臉色,但覺得兩人袖口挨著的地方萬分灼熱,像是觸碰就會燃燒。
緣杏尷尬道:「只、只是口脂抹多了罷了,師兄你不要管這個。」
緣杏急忙將話題拉回正事上:「水師弟和靈兔族怎麼了?師兄你繼續說。」
「哦。」
師兄回過神來,也沒有太在意杏師妹唇上這一點不太自然的變化,繼續描述道:「這個靈兔族起先也不知在幹什麼,但居然能看得見我們,他一見到水師弟,眼睛一下就瞪著有這麼大!然後大叫了一聲。我本來以為他是偶然撞見神仙驚著了,誰知他居然指著水師弟說『你怎麼還活著』!嚇了我一跳。」
聽到師兄的敘述,緣杏亦愣了愣。
這麼說來,她和羽師兄在船上聽到的那聲驚叫,應該就是眼前這個靈兔族男子發出的了。
而且,這個靈兔族男子,竟然還能看得到隱匿身形的師兄和水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