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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角落,原本正在師父指導下吸取靈力的少女身軀一震,體內竟出現了一股玄妙的氣流,卻不是靈力,而是源力。
……
葉疏白輕聲道:「他們在過去萬年間皆被困於這一界,若是機緣到了,便能看見真正的天了。」
塵埃落定,他與溫雲緩步行在北荒境的虛空之中,身畔是黯淡的光點,只有寥寥幾界還有些生靈在其中生存,只是文明早已沒落,更莫談修行了。
溫雲看了一眼周邊,不由嘆息:「我看這些小界裡生機接近於無,怕是上玄為了完成他的道,將其他界的生靈和資源都掠到那一界了。」
葉疏白目光亦是深沉,點頭稱是:「沒錯,否則封閉的一界中,不可能出現那麼多的種族。」
看到溫雲神情有些黯然,他知道她是在為那些命運被肆意操縱的生靈而難過,心中微微一動,不動聲色地將少女的手扣在掌心,溫聲安撫:「不必憂心,各人自有緣法。」
溫雲默默地往葉疏白那邊瞥去一眼,慢吞吞道:「我倒不是替他們憂心,我是在替你擔心。」
葉疏白微怔:「替我擔心何事?」
溫雲淡然地帶著他破碎虛空往前,聲音也飄飄忽忽地落到葉疏白的耳中。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何時知道前世因果的,葉疏白,我勸你在我們回白雲城之前想出合理的狡辯台詞,否則……回去後跪雲晶吧!」
第135章 夢仙人的話本
雲海界, 白雲城。
雲海界其實每個地方都差不多,皆是雲霧繚繞的朦朧畫面,尤其是身處雲島之上的時候, 對空間的變換更無察覺。
他們只看到一陣光閃過, 然後飛來城門口的葉疏白跟溫雲就不見了,至於那個剛落地還未來得及開口的老頭,自然沒人發現。
唯一發現不對的, 是同樣掌握了傳送大陣的清流劍宗幾名劍修。
溫雲跟葉疏白一連三日了無音訊,偏偏又尋覓不得蹤影,原本還在白雲城內湊熱鬧的眾劍修此刻集結於山門內。
「雲丫頭曾說過, 非極端危險的時刻, 決不動用傳送大陣, 因為每次動用要耗費數百萬的源晶,她肉痛。」
宿垣真人面色凝重地收了傳信玉簡,臉色深沉得快要凝出冰來:「但是這次她卻啟動了大陣,恐怕是方才在城外遇到了極難對付的強敵, 能讓他們二人棘手的,只有仙境大能,所以……那人一定是來為商無央報仇的上玄仙尊!」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儘管宿垣真人平時看著不靠譜, 但是正經起來, 瞬間就分析到了關鍵處。
沈星海捏著自己的戒指發愣, 他方才在城中看見溫雲跟葉疏白匆匆飛過去就察覺到事情不對,原想把自己用於護身的戒指擲給溫雲, 卻還是晚了一步。
「宿垣前輩, 他們定是遇上大難了, 我們速去支援!」
然而宿垣真人卻嘆了口氣, 悲痛欲絕道:「雲丫頭方才匆忙中給我傳了道訊,只有二字。」
聚在一起的眾劍修見此情狀,心下一沉:「哪二字?!」
「她說……死了!」
死了?
溫雲傳的訊,所以死了的是……葉疏白?
「哐當!」
白御山手中抱著的那把大劍無力地滑落在地,他像是失了魂,艱難地扶著身邊二位師兄的胳膊才沒跌倒在地。
然而另外兩人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最沉穩的越行舟雙眼一黑,險些昏死過去,平日裡最愛嬉皮笑臉的許挽風這會兒呆滯地站在原處,許久都沒緩過神。
「不可能……師尊怎麼可能會死?!」
「你騙人!師尊他老人家絕不可能殞命!」
三人癱軟地跪坐在地上,紅著眼嘶聲哭喊著,而其他人也終於忍不住跟著落淚。
此時正值夜深,自山門口往下望去,隱約可見白雲城中的通明燈火,而山上卻幽暗寂靜得讓人心寒,配上這群劍修們的素白衣衫,怎一個淒涼可言?
「小白死得好慘啊……」
「我要殺了上玄老賊,為葉師兄償命!」
葉疏白跟溫雲剛從空間縫隙中邁步而出,目睹的就是這幅哭喪現場。
他垂眸掃視了一眼抱頭痛哭的徒弟,又看了眼其他人,卻發現個個都在哭,連宿垣真人這老劍修也哭得鼻子通紅。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好像見了鬼似的盯著憑空出現的葉疏白。
最後,是白御山最先反應過來,手腳並用爬過來抱住師父的腳,欣喜若狂呼喊出聲:「師尊,您老人家原來沒死!」
葉疏白沉默片刻,看著自家徒弟涕泗滿面的模樣,淡聲道:「倒也不必這麼快為我哭喪。」
宿垣真人傻眼了,拿著傳訊玉簡瞪向溫云:「不是說死了?」
溫雲愣了愣,摸了摸鼻子:「興許是我們傳送的距離太遠,所以傳訊玉簡的信息沒傳完吧?」
「所以到底誰死了?!」
面對宿垣真人的追問,葉疏白也只能言簡意賅地說了大致的經過。
在他輕描淡寫的這段話里,殺死一個仙尊就好像殺豬一樣簡單。
清流劍宗眾修的表情逐漸開始扭曲,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各種細節追問。
然而若真要細說的話,恐怕連開三次燒烤宴也說不完的。
葉疏白側過頭看一眼溫雲,抿了抿唇,冷酷地留下一句「她累了,日後再詳談」後,拉著溫雲便往第十峰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