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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擁有最聖潔力量,可驅散一切亡靈與黑暗的高級魔法!
這張捲軸花了溫雲極長的時間。
窗外的陽光由正空逐漸西落,將外間那株古樹映出扭曲的陰影落入窗口的小桌上,也將那密密麻麻的魔法圖案襯得越發晦澀陰沉,原本嫣紅的血痕也變成了鐵鏽色。
溫雲的臉色蒼白若紙,於是那雙眸便越發幽黑。
她的手指死死地按在偽龍皮最後的那處空白,好似用盡全力般畫出最後一筆。
血珠子浸入偽龍皮的瞬間,她左手下的那塊魔法石驟然碎成粉霽,在夕陽落下瞬間反射出無數細碎的光點,同魔法捲軸上爆發出的耀眼光華融為一體。
「成了!」
溫雲驚喜出聲,一把拉住了身邊的葉疏白。
後者以更快的速度握住她小小的手指,動作輕柔地用白絲帕將那指尖的傷口包紮好。
她倚著窗笑得無所謂:「沒事啦,只是個小口子而已,你再慢點包,它都要癒合了。」
葉疏白抬頭看她一眼,在這璀璨的光華中,擦拭著汗水笑意吟吟的她,原來才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他的眼幽黑如墨,啟唇:「我會隨你好好修習魔法。」
頓了頓,他垂下頭,濃密纖長的睫毛似漆黑的鴉羽,好看極了。
「我既可劍道大成,魔法之道亦不會鬆懈。」
這句話聽著像是在不服她在魔法上擁有這樣高超的造詣,只是他語氣怎麼聽都沒有這層意思,溫雲便默然低頭看著他,等著他下一句。
他鄭重萬分地將她指尖的絲帕系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下次遇到這種事,我來做就好。」
原來他是在……替她憂心?
溫雲一怔,不自在地別開臉,一邊假裝欣賞夕陽,一邊玩笑道:「現在很有做劍靈的自覺了啊。」
本以為他又要小心眼地稱為師懟回來,卻沒想到他在沉寂許久後,卻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竟沒有反駁?
他冷冷清清道:「總不能比你上個杖靈差。」
一股莫名的熱氣自胸腔湧上面龐,比那隻小火龍噴出的烈焰還讓她覺得灼燙。
山崩而不改色的溫雲閣下,這會兒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唯有身畔男子平穩的呼吸聲與自己的心跳聲交錯在一起,砰砰作響。
她抿著唇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過去的漫長歲月里,她早就習慣了什麼事都自己扛自己做,也習慣了自己保護自己。
乍一發現如今身邊有人與自己並肩同擔,這感覺頗為微妙。
是該鼓勵下他,說他已經不比小火龍差了嗎?
還是誠實告訴他,其實她上一個杖靈一點也不自覺,天天都要咬她腦袋還對著她亂噴火?
溫雲的手指用力摳著窗戶,極力保持著面上的高冷和淡定。
就在這糾結之際,窗外倏然響起一陣尖嘯,在極短的寂靜後,一道爆裂聲中天空綻開了無數燦爛的花火。
這響動將她從方才的糾結之中解救出來,她背過身往外探頭一望。
不知何人高喊一聲——
「大宴時間到,眾賓客請入城主府!」
好似一條引線被點燃,外面驟然響起一陣如海浪般的沸騰歡呼聲,就連客棧也敲響了銅鑼。
「黑蛇部墨幽少主百歲壽辰,賜下萬壇美酒,與寒淵城諸位同樂!」
「賜魔晶千萬,與寒淵城諸位同樂!」
「賜奴隸五千,與寒淵城諸位同樂!」
……
據說這次是真的到者皆有份,由天狼哈的遺產就可看出,這些小部落的日子過得很是寒酸,這次來寒淵城好歹能得好大一筆賞錢,所以哪怕是沒有得到請帖的也不虛此行。
至於拿了請帖的,則是能入城主府與黑蛇部少主共宴的貴賓了。
在無聲興奮的奔走宣告聲中,貴賓溫雲與葉疏白混在人群中,手持請帖淡定地朝著城主府走去。
城主府倒是頗為奢華,同魔界的粗獷風格頗有些不同。
不只是溫雲在興致勃勃地亂看,就連邊上其他魔修也是第一次進來的樣子,大家都是一副土包子模樣。
只不過溫雲興致勃勃看的不是城主府,而是邊上其他魔修。
為什麼一路走過來,遇到的魔修個個都長得高大俊美啊?
「原來真的是看臉發放請帖。」溫雲恍然地對葉疏白說:「你看看,被放進城主府的這幾百個人里大部分人都長得不錯。」
其他那些歪瓜裂棗,看樣子都是些大部落的貴族,同他們一樣穿著簡陋獸皮的無一不是美男子。
對了,還都是男的,連美女子都沒多少。
葉疏白默默地看她一樣,沉默半晌後開口:「我以為你在觀察地形。」
她剛剛看那麼認真,原來是在看那些好看的男魔修?
溫雲乾笑一聲:「我先觀察下敵人再觀察地形……」
她正想再辯解幾句,證明自己不是這種沉迷美色的人時,獸皮衣底下的傳訊玉簡竟然震了震。
溫雲迅速拉上葉疏白躲到角落,低聲解釋:「遺民村恐怕出事了!」
外海對面的消息相隔太遠是傳不過來的,只有可能是她走之前留給阿花婆婆的傳訊玉簡有消息。
果不其然,才剛剛連通,那邊就傳來一個哭哭啼啼的男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