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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垣真人捏著鬍子笑了:「呵,誰跟你說只有兩人了?他們下月要大婚,現在啊,可都去接我們宗門的人來了!」
話音剛落,隔壁樹屋上突然飛出只鳥。
翠羽抖著翅膀興奮道:「接人?那你們豈不是又要訂不少星雲梭了?來來來雲晶給我,我這次給你們打個八折。」
大婚之日定在下月,想要接整個清流劍宗的弟子來上界,再加上萬家玉家這些預備來賀的好友,恐怕沒有上千個星雲梭是行不通的,看樣子這次又能掙一大筆錢了!
然而宿垣真人捏著鬍子高深莫測地一笑:「這次用不上了。」
這世的溫雲已熟練掌握了時空法則,縱橫往來兩界再也不需要等待數百年的光景了。她這次就預備前往修真界布置個通往雲海界的傳送陣,直接帶著整個宗門搬往白雲城。
當然,在宿垣真人那兒,她的解釋是自己頓悟了。
頓悟這種事放在別人身上怎麼聽怎麼假,不過主角換成溫雲後……
全體劍修淡定如斯,擦劍的擦劍,寫話本的寫話本:溫師妹啊?那可真是太正常了。
在溫雲出發的前一夜,她還是被諸多好友給拉住了,又按著慣例在第十峰上開燒烤大會。
美曰其名是為了餞別,但其實都是想聽溫雲跟葉疏白大戰上玄仙尊時的諸多細節,畢竟劍修們都是戰鬥狂,哪怕是朱爾崇這個金丹菜雞,也夢想著有朝一日也能屠仙尊……
不過溫雲自然是不會把重生的事情告訴他們的,那些沉重的過往就該拋之腦後,不該施加在更多人身上,很多時候,保護好友的無知也是一種好事。
所以她略去了重生的事,只說自己早早地就布置了一個必殺之陣,跟葉疏白一起把上玄給滅殺了。
夢然師姐握著筆在一個本子上不知在紀錄什麼,她驚嘆:「所以你們先前都是在隱藏真正的實力,扮豬吃老虎?就為了迷惑最終的敵人?而且還真讓你們兩個飛升期斬殺了一位仙境大能,這劇情未免太龍傲天了!」
在她身邊的沈星海一邊探過頭去看她本子上寫的什麼,一邊虛心請教:「夢然師姐,不知何為龍傲天?」
夢然飛快地把本子遮住,打了個哈哈矇混過去了。
倒是千黎深亢奮了:「仙境大能竟然是死在陣法之中的?果然,陣道才是最強的!」
朱爾崇嘿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潑冷水:「陣法厲害那也是我們溫師妹的陣法厲害,你們吹雪島的怎麼不行呢?」
千黎深冷眼一橫,陰陽怪氣:「我再不行也到元嬰期了,便是離化神期也不遠了,哪像某些人啊,來上界這麼多年,怎麼還是金丹期呢?」
兩個嘴賤的聚到一起,這頓燒烤是註定和諧吃完了。朱爾崇跟千黎深一人狠啃了兩塊烤肉後齊齊挽袖,去一邊幹仗了。
倒是最沉穩的越行舟還記得大事,他皺眉憂心道:「只是上玄這一死,恐怕東玄派那邊不好應付了。」
上玄隕落在雲海界的消息他們沒有瞞,也沒有打算瞞,現在整個上界都知曉了,對於正在發展中的雲海界來說,無異於擁有了足夠的威懾力,讓那些覬覦者都不由得估量自己的實力。
雖然依然有諸多人士猜測此消息為偽,但是這麼長時間了東玄派那邊都沒有動靜,上玄仙尊更沒有再露面,逐漸地也就坐實了這個消息。
聽到越行舟在擔心東玄派的報復,正抱著酒罈子的宿垣真人笑了:「小子,那你可真是想多了,現在的東玄派啊……怕是要涼了!」
他打了個酒嗝,才不緊不慢地說起了從巨靈族那兒聽來的最新消息——
「東玄派有個護法長老反水,我估摸著那人也是跟我一樣是出自下界的,不過那小子比我還能幹,他居然把東玄派圈禁下界,奪取他人法則之力的證據都搜羅起來了披露了!雖然各門各派都免不了齷齪事,但是這種事兒可是讓大伙兒人人自危起來了,加上現在他們宗門就一個仙境大能,先前商無央又濫殺了許多世家的年輕人,眼下那些家族門派結成了聯盟在攻打他們了,據說就算不被滅門,也要從頂級大派淪落為一個小門派咯……」
聽到這裡,沈星海抱著雲晶劍大笑:「哈哈!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真是天道有眼啊!」
溫雲卻笑了笑,也跟著望向天空:「這不是天道。」
「那是什麼?」
溫雲抱著懷中的小豬龍,聲音溫和又平靜。
「這世上,所有的孽因都由人起,所有的惡果也是由人償,所以不該是天道,該是人道。」
眾劍修有些茫然,似乎還不明白溫雲言中之意。
不過這並不影響夢然飛快地把溫雲這句話給紀錄下來,也不影響這群憨貨藉口「溫師妹剛才講了句好厲害的話」,然後拼命灌溫雲的酒。
當然,就這群渣渣,是灌不醉修為最高的溫雲的。
等她拉著葉疏白起身,地上已經歪歪扭扭地癱倒一大片了。
溫雲得意地笑了笑,拍拍手開啟了空間傳送。
他們抵達的是東境最邊緣的地域,分布在這裡的光點微弱得好似風中燭火,隨時都要消散的樣子。
「這些都是即將變得無法生存的下界,只要這些世界中一日不出強者,諸如上玄派之類的高門大派,甚至如道劫那些的亡命之徒,都能隨意主宰正界生死。裡面的諸天生靈被東玄派圈養了上萬年,至死都不知真正的天是何樣。」溫雲仰首長眺,手輕輕地點過一個下界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