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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這上百座石橋已經成了白雲城的特色,也不知誰先傳出的謠言,說心愛的人在同一座石橋的圍欄上系段紅繩就能長長久久,以至於現在每座石橋邊上都有人兜售紅繩,一塊源晶一根繩,賣得還挺好。
看溫雲在那兒不熟練地操縱磚石,朱爾崇終於按捺不住爬了起來。
「溫師妹你技術太爛,讓我來!」
於是,溫雲就見到朱爾崇熟練地用源力操縱紅磚,不多時便修起一座極為精巧的大橋,而後他熟練地在橋邊放了個裝滿紅繩的籃子,上書「一塊源晶一根」!
謠言的源頭怕是找到了!
溫雲的注意力倒不在紅繩上,畢竟成熟穩重的人是不會玩這種小姑娘喜歡的把戲的。
她仍回憶著方才朱爾崇那番行雲流水的操作,忍不住開口:「朱師兄對源力的操控變強了許多!」
葉疏白微微頷首:「嗯,他們都才接觸源力不久,同上界修士比起來仍有不小的差距,如此反覆磨礪方能見成效。」
這也是他為何將所有劍修都攆去修城的原因,甚至連姜肆跟千黎深都不例外,都被派遣在城中各處辛勞,至今許挽風還天天站在城牆頭吟著傷感的詩句,卻不知師父的良苦用心。
溫雲恍然:「原來你不是為了省錢才讓他們自己修?」
葉疏白面露無奈:「倒也不至於在這等事上盤剝弟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若無其事地使出源力,只見朱爾崇的籃子裡不知不覺地飄出根紅繩,落到了葉疏白的掌心。
葉疏白低頭看向溫雲,不說話,只安靜地把紅繩遞過來。
被盯得沒辦法,溫雲也只好抓住紅繩的另一端,跟他一道將這頭跟紅繩綁在新建成的橋上。
幼稚,太幼稚了!
這邊畢竟是才新竣工的街區,自然還無人踏足,朱爾崇也就隨便地將籃子放在橋邊,回頭看到那根紅繩後錯愕:「哪兒來的?!」
再一低頭,發現自己籃子裡多了塊源晶,這才按捺住了拔劍的衝動。
溫雲掩唇輕咳一聲,忍笑道:「好了別管這些事了,眼下賓客來了許多,朱師兄快去換身衣服招待才是。」
畢竟白雲城不同於先前的雲海城,立根於此的清流劍宗眾人雖說很好說話,但是卻沒有人不識相,對劍修們都很是客氣,眼下,便是由朱爾崇他們指引著各界遠客在城中參觀。
此刻,無論是本就溫潤優雅的玉清泓,還是原本懶散邋遢的宿垣真人,這會兒都換上了溫雲重金在翠羽那兒定做的新衣,大方且得體地招待著來客。
許挽風終於從牆頭下來,將扇一搖,本就生得極好的他那對桃花眼一彎,再溫柔地喚一聲「道友好」,不多時便又結識了諸多上界女修,以及部分男修。
然後他便熟練地帶著人走到白雲城最中心的那座三層雕花木樓前,那兒原本是各大商戶競價爭搶的黃金地段,現在已經多了塊牌匾,上書三個大字:萬寶閣!
而萬寶閣正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個高挑俊逸的青年,手中握著把跟門板差不多大的玄刀舞得出神入化,刀影縱橫交錯似有暗光閃爍,待到氣勢釀到極致時,所著那一身勁衫驟然爆裂,露出恍若精雕細琢而成的完美肌肉線條。
為了確保爆衣效果,其實姜肆腳下踩著的是千黎深新研究的「爆衣法陣」。
事實證明這一系列的謀劃成功了。
看到這絕美畫面,女修(及部分男修)站在萬寶閣門前,任憑其他店如何招呼,再也挪不動路了。
看到葉疏白皺眉,溫雲便小聲地替他們解釋:「我沒收租金,萬寶才他便分了五成利給我們第十峰。」
所以他們這樣不顧花招頻出也是為了替咱們掙錢!
然而葉疏白卻只是淡淡地看了眼溫雲,莫名地問了句:「姜肆好看嗎?」
溫雲腦中詫異地看向葉疏白,不確定地問:「你酸了?」
葉疏白沒說話。
溫雲卻是開始認真地回想起來,好像是從姜肆出場開始,每逢他耍酷環節,葉疏白就要阻止她看熱鬧,以至於她至今沒能完整看一遍刀修爆衣,頗有遺憾。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因為葉疏白性子方正古板,見不慣這種刺激場面。
但是現在回想,論親近的話,他好像從沒攔著其他徒弟看,論性別,也沒攔過夢然師姐看,甚至論年齡……就連沈星海那兩個小徒弟都看過了,葉疏白也沒攔。
溫雲一語道破真相——
「所以你根本就只是不讓我看,因為你酸了!」
她目光略有深意:「原來你早就對我別有用心了,但是你還一直裝出正人君子的樣子,嘖!」
葉疏白:「……」
他不是,他沒有,別胡說。
吃醋什麼的,絕對不可能是清冷淡然的葉疏白會做的事!
葉疏白被溫雲用古怪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又瞥見不遠處的姜肆重換了套新衣開始下一輪舞刀後,他果斷地拉住她,選擇在新的爆衣出現之前飛速離去。
這一路上,時常有白雲城的城民同二人招呼。
「雲島主好。」
「白島主好。」
原本他們想叫城主的,只是溫雲說白雲城得由大家一起興建,合歸眾人所有,不該叫城主,所以大伙兒便沿用先前的島主稱呼了。
聽到這稱呼,原先還在打量這座新城的諸多陌生面孔都將視線投了過來,帶著些許探究和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