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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以看到他白淨清朗的面頰上那淺淺的紅痕了。
因距離太近,她隱約間還能嗅到上面傳來的熟悉香甜味道。
溫雲在意識到那是什麼後,腦子裡炸開了一萬個禁咒。
葉疏白強作鎮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淡然:「我們且先停留片刻,他們興許是東玄派的人……」
話未說完,一隻顫巍巍的手指悄悄地碰上了他的臉,還有些輕佻地在他麵皮上一抹而過。
他錯愕地垂下眸,同一臉尷尬的溫雲四目相對。
她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為表明自己不是在調戲葉疏白,只能伸出食指湊到他眼前給他看,以證實自己的清白:「剛剛不小心親到你了……我給你擦乾淨。」
親。
那個字一出,原本還能裝作淡然的葉疏白再也無法控制了。
男子白皙的面上猛地躥出一層紅暈,從脖子到耳朵尖,都變成了淺淺的粉色。
他深吸了口氣,狼狽地將臉別過去,避開溫雲的視線。
「無事,我……我自己擦。」
第104章 倘若有心?
現在這個氣氛明顯不對勁。
溫雲伸出的那隻食指上還沾著口脂的痕跡, 葉疏白低頭看著那點粉色,猶豫了一下,還是騰出手拿出絲帕替她擦乾淨, 而後不露聲色地收了帕子,一動不動。
抬著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原本呆坐在他懷中的溫雲突然動了, 一把抓住他的手。
葉疏白渾身僵硬, 心跳聲竟然比這賭館中的喧鬧還要大,震得他耳膜都在顫。
「你……」
「噓。」
葉疏白還未出口,溫雲便緊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別說話。
她人生得纖細, 手也是小小的一隻,葉疏白垂眸往兩人相覆的手上望去一眼,隨後用手反握住溫雲的手。
這會兒氣氛本該不對勁,然而溫雲這個心腸冷硬的女人凡遇到正事就過分投入,是半點兒綺思都不會留下的。葉疏白比誰都了解她這德性,這次當然也不會誤會什麼。
果不其然, 溫雲只是瞄了一眼, 暗道一聲懂事, 隨即就將自己的神魂覆蓋到葉疏白身上了。
那邊的兩個人方才點了好多酒菜, 甚至還油膩地調笑了送酒的女侍一番,這會兒才懶懶散散地歪坐在椅子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當然, 他們也知道這種賭館裡什麼人都有, 所以暗中早用源力隔絕了聲音,旁人只能看見他們二人的嘴唇上下張合,卻聽不見半句內容。
可惜溫雲不是旁人, 她神魂太強, 這會兒早領著葉疏白悄悄地繞過這層屏障, 所有聲音這會兒都清清楚楚地收入兩人的耳中。
「說來真是可氣,現在青染她們的命牌早碎了尋不到痕跡,張長老還非要咱們去搜尋調查,這雲海界數不清的人,我們上哪兒找?這不是刻意刁難咱們嗎,還當這次隨商師伯出來能得到賞識,結果別人連個正眼都沒給過你我二人,成日除了挨罵還是挨罵,啐!」
眯眼夾了筷子肉,又灌下一大杯酒,這才覺得心裡舒服些,拍拍一字眉的肩膀寬慰道:「誰讓咱們地位最低呢?你用腳趾去想,張長老他們也不可能會幹這種麻煩事啊。」
不說還好,這句一出口,一字眉便更加忿忿了:「他倒好,說什麼商師伯要入雲海塔修行,咱們兩個就不用修行了嗎?怎麼,就商師伯一人是東玄派弟子,咱倆不配唄?」
眯眼笑了笑,給他遞去一杯酒:「行了行了,這些牢騷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可別在外面亂說。眼下咱們既然來了雲海城,那便好好享樂一番便是,瞧瞧這好酒好肉,還有這些異族的美人兒,回了東玄可都沒了,眼下不好好珍惜?」
一字眉接了酒一口飲盡,見邊上走過個貌美的侍女,伸手就往她腰上掐了下,後者顯然經歷多了這種事,也看出這兩人不好得罪,被占了便宜也只能忍著委屈不吭聲。
一字眉心裡舒服了許多,笑著對眯眼說:「你說得也是,只是咱們現在在這處快活,那青染她們的事兒回去怎麼說?」
「那還不簡單?」眯眼顯然比同門要油滑許多,得意一笑:「商師伯來之前就說過,青染甚至都沒來得及求援,這說明對方實力遠勝於他們,這才能一擊必殺,所以對方極有可能是仙境大能!」
「可是……」一字眉躊躇了一下:「可是商師伯也能一劍斬殺同境界的修士啊。」
「蠢貨,那是商師伯,舉世無雙的天才,這世間還有人能跟他一樣厲害?」
聽到這裡,溫雲唇角忍不住往上揚,露出一個狡黠而又得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你們東玄派的商無央才不是舉世無雙的天才,這兒就有遠勝於他的一雙人。
葉疏白哪裡不知道溫雲在想什麼,卻也只能無奈地看著她。
那邊兩人還在商量著如何編理由,從「青染她們四人被流盜給劫了」再到「他們摔到雲海下方摔死了」,最後酒意一上來,眯眼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定下最後的說辭——
「我想到了,雲海界不是有雲獸嗎?咱們就說,他們四人是被雲獸給吃了!所以已經找不到屍體了!」
兩人定下這個理由後,又高高興興地喊了一堆酒肉,還叫了個狐族的美人兒來陪他們喝。東玄派素來門規森嚴,別說狐族美人兒了,就連酒都少得見,每日除了練劍就是練劍,這番好不容易來了雲海城這樣的錦繡溫柔鄉,自是想要抓緊機會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