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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宿垣真人搬弄下一句是非之前,一把雲壤精準地落到了他臉上。
老劍修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正欲開罵,轉過頭就看到溫雲一邊擦拭著手上的泥,一邊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
背後說人被抓個正著,宿垣真人尷尬地笑了笑:「你何時來的?」
「在你說我故意避著小白的時候。」溫雲帶著親切隨和的微笑看過去。
宿垣真人心虛地乾笑了兩聲,返身朝山下走:「哎呀,我突然想起先前那棟房還沒建完,趁著今兒天氣不錯我先去了……你們慢慢聊。」
他一走,峰上又只剩下溫雲跟葉疏白兩人了。
宿垣真人所言不假,自從來到雲海界後,溫雲除了按照記憶去挑戰雲海塔,其他時候的確都刻意地避開了葉疏白。
溫雲抿了抿唇,卻不知道該如何跟葉疏白解釋這件事才好。
她當然也想日日夜夜守著葉疏白才好,但是自來到雲海界以後,她越發明顯地察覺到頭頂懸著的那把刀在往下墜,每往前推一日,她仿佛就看見刀尖離葉疏白的心口近一分。
只有溫雲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所以也只有她在默默承受這份無形的壓力。
總不能告訴葉疏白,現在東玄界那邊有個老變態正時不時地窺視你,我為了游離在他視線外,所以在刻意避著你吧?
溫雲想了想,決定還是解釋一下:「我並不是去找那個翼人玩了,而且他長得也不如你好看。」
葉疏白安靜地聽她解釋完,澄澈的眸子中尋不見半點疑色,無比自然地頷首:「嗯,我知道。」
嗯?你知道什麼,知道自己比儀羽長得好看?
葉疏白一見到溫雲的這表情就知道她又想歪了,他無奈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不露聲色地將不知何時落在上面的源晶碎片取下。
「我知道你在做正事,沒有在玩樂。」
溫雲沒察覺到他的動作,她仰頭看了看葉疏白,總覺得他的反應有些不對勁。
按著這醋罈的性格,不是該陰陽怪氣說兩句什麼嗎?她都想好安撫的台詞了,為何葉疏白突然變得這麼懂事,一句拈酸的話也沒?
不過溫雲也來不及細究,她凝眉看向天穹,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上輩子巨靈族的族長曾告知溫雲,上玄仙尊曾在北荒境失蹤了一段時間,若是沒記錯的話就是商無央來雲海界的這段時間。
想來上玄仙尊就是在這段時間被其他事困住了無法脫身,否則絕不可能對商無央的隕落熟視無睹。
所以,他應該無暇窺視葉疏白了。
溫雲抬頭看向葉疏白,拉住了他的手,鄭重道:「我有件事需要你來做。」
葉疏白沒問緣由,不加猶疑便點了點頭,被溫雲帶到了一座陌生的雲島上。
這座雲島上空無一人,和別的雲島無甚差別,但是整座雲島上都縈繞著一股極隱匿的時空法則波動,若不是葉疏白與溫雲有神魂契約相連,恐怕也無法察覺到它的異常。
好在葉疏白見此,也只是微微地挑了挑眉,並未多問一句。
溫雲掩唇輕咳一聲,指著雲島邊上某塊古怪的大石頭,一本正經道:「我想著咱們來雲海界也這麼久了,你都沒好好教過我劍術,不妨今日就來試試,來,你現在就朝著那塊石頭斬去你最強的一劍,記得要帶上法則之力那種強,只斬石頭,別斬這座島。」
她細細地叮囑了好一頓,葉疏白緩緩抬眸瞥了眼那個極似人形的石頭,唇畔的極淺極淺地勾了個短促的笑。
他說:「好。」
溫雲被這笑晃得有些愣神,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一股利劍出鞘的無上劍意從葉疏白體內生出,緊接著,便是一隻金紅色的鳳凰飛出,如電光般飛掠向石頭,轉瞬間,堅硬的巨石已化作雪白的粉塵,微風一吹便消散無蹤了。
見此情狀,溫雲滿意地點點頭。
葉疏白的劍術果然很精準,除了那塊價值萬塊源晶,號稱最適合拿來做防禦法寶的原石碎成灰以外,石頭邊上的雲草都沒被削掉一根。
等等!
溫雲緊盯著那隻由生死法則化出的鳳凰,怎麼看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
若沒記錯,葉疏白的生死法則尚未大成,所以他的鳳凰一直都是半虛半實,可是現在這隻怎麼看都栩栩如生,仿若活物!而且上面的生死法則也強得嚇人,雖不如上玄仙尊那般圓滿,但是強度遠非前世可比。
難道這次是小白超常發揮,弄出的偶然事件?
溫雲看了眼葉疏白,發現後者果然氣息微微弱了些,看樣子他用這一招果然傾盡全力,未有保留。
葉疏白也在看溫雲,他卻沒有如往日那般催促著她去練劍,而是莫名地問:「明日還來嗎?」
來,當然要來。
第二日來這座雲島,溫雲默默地又從芥子囊中搬出塊大石頭,它依然同昨日那塊一樣被鑿成個人形。
葉疏白揚劍一揮,在溫雲期待的目光中又斬出蘊含了生死法則的一劍。
一陣金紅色的光影自溫雲眼前掠過,她尚未看清葉疏白的動作,就看到新的石頭再次化作粉塵。
這一劍,竟然比昨日的更強!
溫雲狐疑地看向葉疏白,心中驚疑不定。
不是吧?
葉疏白的實力怎麼跟自己記憶中完全不同?難不成他上輩子其實是在隱藏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