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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來找我?」
「對不起。」金曉蓉閉上眼,她緊緊環抱著膝蓋,身體又開始抖動,「我一開始真的只是想找你們求救……我也沒有想到,『它』不知道怎麼知道的你,我有時候連身體都控制不了,畫畫……做夢,那個時候我不明白『它』到底是為了什麼,現在才隱約的明白一點,『它』的下一個目標……是你。」
「原來是這樣。」 周海逸嘆了一口氣,有些認命,「『它』傳染給別人嗎?」
「……應該不會,『它』只和我提到了你。」 金曉蓉揚起頭。
周海逸:「你過來只是和我道歉嗎?」
「算是吧……把事情都說清楚,前輩死了,後輩也算是有點經驗,死得不要那麼快。」 金曉蓉對他乾巴巴的笑了笑,說著,她站起身,揪住了狗的後頸。
周海逸:「你要幹嘛?」
他把菜刀對準她。
金曉蓉一言未發的揪住狗的後頸往防盜門那邊走。
「你要去哪兒?」 周海逸眼見著她打開門,立馬跟了上去。
金曉蓉頓了頓,沒回話,卻是加快了腳步往外走。
周海逸大概意會到她的意思,「你要走了?去復仇?」
金曉蓉腳步不停,她牽著濕漉漉的狗,撒著全濕的球鞋,穿著單薄的睡衣,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勢,義無反顧的往前走去。
周海逸目光瞥向窗外,『噼里啪啦』的雨珠子打在窗戶上,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雨這麼大,明天再走吧。」
她看起來太可憐了,周海逸心想。
金曉蓉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像是要對他笑,卻又沒能笑出來。
「你這復仇,也得吃飽喝足吧。」他勸道,「等雨停了,明早再走也不遲。」
她似乎是被說動了,呆呆的立在樓梯間,慢慢的眨了下眼,幾滴淚珠子從眼裡落了下來。
「……謝謝。」
周海逸把主臥室讓給了她,自己在次臥隨便鋪了個床躺下來,被莫名其妙的幻覺折騰了這麼些天,搞清楚了前因後果,也不知道到底鬼魅作祟,還是不可名狀的克魯蘇一類。
他原本還想著把事情告訴濤哥和楊昌遠,但是這玩意還會傳染,又不知道傳播途徑,眼看著是警局不能去,醫院也不能去了。
再有就是,不忍心。
說是被傳染有她一份責任在裡面,但看到人家小姑娘家破人亡,走投無路時還強撐著過來預警,周海逸心情非常的複雜。
得虧他父母雙亡,要不遇到眼下這種情況指不定還不能這麼瀟灑。
可為什麼是我?周海逸想不通,還有些怨憤,他都孤家寡人,工作不順,同事關係更是一塌糊塗,現在還遇到了這事……怎麼倒霉的事情全頂他頭上了?
周海逸從床上坐了起來。
——啪
聽到聲音時,一股火就從他心裡冒了出來,又是幻覺?
「媽了個巴子的,沒完沒了是吧?」
他衝出臥室,看到廁所里透出絲光亮,埋頭從廚房裡摸了把水果刀,菜刀不知道丟哪去了,只能用水果刀代替。
他一把拉開廁所的門,抬起手舉起手裡的刀。
濃郁的血腥氣撲面而來,金曉蓉手裡捏著那把他找不到的菜刀,血液噴射狀以她為圓心噴開,而她滿手是血,就像是在菜場裡給魚刮鱗一樣,把胸前那些變異的皮膚,一片又一片的片了下來。
「……你在幹嘛?」那畫面太有衝擊性,以至於周海逸很久才開口,說話的聲線都在微微發顫。
「啊……」金曉蓉吐出嘴裡團成團的毛巾,那上面暈開的全是血,「這樣應該能夠緩解我變異的速度……應該吧……」
周海逸張了張嘴,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來幫我吧。」 金曉蓉對著他勉強扯動下嘴角,「說不定你以後能用得上……」
周海逸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心態走進了廁所,又是怎樣的心情接過她遞來的菜刀。
「……你不疼嗎?」
那些被片下的碎肉混雜在血液里,匯聚成一條一條的血線從她身-下流淌,流入地下排水道。
「……啊?」金曉蓉哼了一聲,隨後深吸了口氣,緊緊咬住了牙關,額頂上蹦出幾根青筋,「把……毛巾給我……」
於是所有的痛呼和嚎叫全都變成了嗚嗚嗚的哼叫以及那些從臉上淌下的淚水。
可這些被片下的『鱗片』就像是永遠刮不乾淨一般,從血肉模糊的組織中蠕動著冒出尖,重新的長了出來。
她嗚嗚嗚的哼了很久,到最後,連周海逸都再也下不了手,她緊閉著雙眼,身體痙攣著又漸漸平息下來,似乎是失去了意識。
周海逸扯下她嘴裡的毛巾,那流血的嘴唇上下翕動著發出含糊不清的氣音,幾串淚珠從眼角滾落。
「……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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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周海逸呆了很久,回過神來後,他打開蓮蓬頭,將血跡都沖乾淨,期間金曉蓉一直閉著眼,等把她身上的血跡衝掉後,胸口又變回原本的樣子,鱗片間隙的絨毛左右晃動,那些血液和肉塊似乎都成了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