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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發現, 它的翅膀被折斷, 兩隻角被血染成了黑紅色，身軀上的鱗片外翻，像是魚鱗被颳走的死魚。

　　  全身沒一塊好肉。

　　  明顏額頭抵著治療倉，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小黑蛇一點點恢復外傷。

　　  淚水猶如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下，倒映著冰湖的青白。

　　  小黑蛇的外傷好後, 意識卻還在深沉的昏迷里。

　　  明顏把他抱在懷裡，強掰開他的嘴，餵他喝下藥劑。

　　  他的昏迷是基因殘缺造成的精神紊亂，這藥劑能治他的基因殘缺。

　　  但是第三次精神紊亂，會對他的神志造成什麼影響, 明顏不知道。

　　  冰湖邊的氣溫極低，低到明顏抱著小黑蛇都開始身體直打顫。

　　  她開始尋找能讓他們兩人休息一段時間的地方。

　　  她的身體還有兩天才能恢復，才能帶著他跨越虛空, 穿過空間亂流回到帝星。

　　  明顏把小黑蛇塞進衣襟里，直接貼著她的身體，用體溫溫暖他。

　　  她一邊走，一邊拿出一個小鐵片。

　　  是在小黑蛇身下找到的東西。  

　　  「叮，恭喜宿主完成最後一個任務。」

　　  明顏淡淡應了聲，「你要離開了？」

　　  「是的，宿主已經完成了任務鏈，只差最後一個特殊物品我就會離開了。」

　　  「我手裡的鐵片？」

　　  「宿主真聰明呢！」

　　  「這是什麼？」明顏很好奇，這麼個輕薄的鐵片能讓日行一善系統看上。

　　  「能量碎片，我們在宇宙中穿梭就是為了找到這個東西，讓它去原本該去的地方。」

　　  明顏把玩著鐵片，「我憑什麼要給你？」

　　  「我可以用一段記憶交換，看完之後你可以選擇交換不交換。」

　　  系統話音落下，明顏就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境地，她像是做了一場夢。

　　  夢裡，她看見一個小女孩出生、咿呀學語、逐漸長大。她是跟她完全不同的性格，愛笑、開朗，一個優秀的女孩子。直到她的弟弟出生，一個半獸人，只有頭部，身子以下都是根須的孩子，可怖異常。

　　  她愛自己的弟弟，把他當成真正的家人一樣疼愛。為了他，她學習研究醫術，研製藥劑，她雖然沒能救了自己的弟弟，卻研究出了能讓這種半獸人出生率減少的藥劑。  

　　  她最後死在了獸人手裡。

　　  她是明含雁。

　　  她死之後，靈魂變成一團透明的光團穿越層層空間，落入到了前世她的星球上。

　　  她看見自己出生，被重男輕女的父母遺棄，不討喜，被人厭惡著在孤兒院長大。孤單又磕磕絆絆的學習，她仿佛天生就會醫學有某種天賦一樣，一學就通。

　　  她還看見自己學有所成之後走遍一個又一個偏僻的村落行醫。貧窮、孤單，仍舊沒有人愛她，也沒有錢。

　　  最後採藥的時候掉下山崖死了。

　　  再然後，靈魂又回到木宛星上。

　　  她有疼愛她的父母，傲人的智商，最終卻為了掙錢而死。

　　  明顏睜開了眼睛，腦中閃過一絲明悟：這就是她的三世，原本木宛星的明顏死後，她的靈魂，她這個人就該不存在了。

　　  是系統穿越到她前世的時間線上，帶著她的靈魂來到這一世，讓她活了下去。

　　  讓她改變自己因為身負萬千罪惡而靈魂消亡的結局。激發出獸人基因里存在的疾病，讓至少上億獸人因病而死，就是她的罪惡。

　　  所以她窮困潦倒、沒有親緣，沒有財運，氣運衰竭。  

　　  現在，她研究出了能夠治癒基因殘缺的藥，她救了自己。

　　  明顏停下步子，原地站了一會，心頭五味成雜。

　　  良久，她攤開手心，「拿去吧。」

　　  鐵片像是被陣輕風吹起，漂浮在半空中，然後消失不見。

　　  「宿主，再見。」

　　  系統輕聲道。

　　  「再見。」

　　  ……

　　  天色逐漸大亮，明顏找到了一座石頭山，在山坳處停了下來。

　　  她拿出一些製藥剩下的藥材扔在地上點燃，這都是些零碎的材料，制不了藥，拿來當作柴火燒也可以。

　　  火焰燃起，周圍的溫度逐漸身高，帶著陣陣藥材的清香。

　　  明顏把揣在懷裡的小黑蛇抱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體溫高，他摸起來不冰涼，反倒熱乎乎的。

　　  小黑蛇閉著眼沉睡，身上時不時地冒出一陣金光，就像是黑色的夜空放金色的煙花一樣。

　　  要不是明顏現在情緒不好，倒會稱讚一聲好看。

　　  明顏翻來覆去看了會小黑蛇，確定自己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安安靜靜等待他的進化完成。  

　　  看他現在的樣子，將來會是一條金光燦燦的小金龍。

　　  金龍啊，明顏暢想了一番，掏出一個涼掉芝麻餅來吃，她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餓得要命。

　　  芝麻餅又涼又硬，她用一根茅草將餅串起來放在火上烤，連小黑蛇一起，也放到火堆跟前。

　　  烤好的餅子就著熱氣吞下，呼嚕填飽肚子。小黑蛇被熱氣烘的身體熱乎乎的，明顏抱起他，臉貼在他逐漸變得金燦燦的身體上睡了過去。

　　  ……

　　  明顏是被燙醒的。

　　  臉頰處的滾燙好像著了火一樣，一下子將她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下意識的，她將把臉頰燙紅的東西扔了出去。

　　  摸起來像是烙鐵一樣滾燙的小黑蛇被她一把扔進土堆里，打了幾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