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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顏：「……」

　　  還真是殘忍到實際呢！

　　  說話間，雲奕青蛇尾一掃，將明顏輕輕推進正在救治獸人的地方，那裡距離戰場較遠，安全又不會凍著她。

　　  「我去了，你自己小心點。」雲奕青的聲音溫和無比，好像對於明顏把他帶來這裡，強迫他上戰場一點怨言都沒有。

　　  明顏剛剛站定，就看到大蛇騰空飛起，身形逐漸暴漲，巨大又偉岸的身影像一堵厚實的牆一樣，抵擋在虛空獸面前。

　　  明顏：「你小心點！」她聲嘶力竭地大喊。

　　  她看著那道身影，不知怎得有些不舒服。

　　  雲奕青上次對戰虛空獸，看起來解決的瀟灑異常，最後卻精神紊亂三天。

　　  她明知道，他擁有極為強悍的精神力，相比之下軀體卻羸弱得多，儘管這些日子她在盡心調理，藥膳每日不可少，凝神靜氣的線香都供著他使用。

　　  可基因殘缺不是那麼好治，如果這次他還是控制不好精神力，很可能還會陷入精神紊亂，也許會更嚴重。

　　  她帶他來得時候，就猜到這個結果。

　　  雲奕青想必也知道。  

　　  可他什麼都沒說，就那麼笑著看她說：「好。」

　　  相處久了，明顏早就發現他不是一個像表面上那麼溫柔的人，溫和只是他的偽裝色。但是他卻總是能包容她的一切要求，明明看起來是個冷清矜持的人，對她為了增長功德的調戲，哪怕耳朵都紅了，也笑吟吟的不對她說重話。

　　  就好像，她做什麼都是對的，做什麼他都可以接受。

　　  要他的命也行。

　　  明明她只是為了蹭他功德，對他再好那都是有目的的。

　　  明顏低頭腳尖蹭了蹭地面，污泥爬上了鞋幫，她嘆息一聲：「傻蛇。」

　　  *

　　  救治獸人的地方擺滿了治療倉，每個治療倉里都躺著身受重傷的獸人。

　　  來來回回的人們不斷從虛空獸肉山下抱起半死不活的獸人，塞進空著的治療倉里。

　　  治療倉能令獸人很快恢復傷勢，但傷勢帶來的虛弱卻無法治療。出了治療倉之後，那些傷兵只好聚在一起，望著天空長吁短嘆。

　　  「明醫師，你來了。」

　　  明顏回頭，雷光啟正站在一台治療倉前，神情萎靡地看著她。  

　　  他好像受過重傷，衣服破破爛爛，手腕上的光腦都不翼而飛——所以才叫人來通知她。

　　  雷光啟虛弱道：「麻煩明醫師跑這一趟，實在是我們……快撐不住了。」

　　  他是鎮長，肩負這裡上百萬人的性命，要不是實在撐不住——他也不想要明醫師帶著她的奴隸來冒險，如萱的病還需要她的治療。

　　  明顏：「不麻煩，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系統發布了任務，她總要做些什麼的。

　　  雷光啟面色在冷雨中慘白慘白，一副快要支撐不住的樣子，為了節省治療倉的能量，他恢復了傷勢就快速出來，但損失的力量，哪裡能一時半會兒就補充回來。

　　  他依靠著治療倉輕聲道：「不用了。」

　　  醫師在這樣的戰爭中也是起不到作用的。

　　  明顏見他腿肚子都在抖，卻還在強打精神。

　　  「這裡有沒有大一點的帳篷，能把傷員容納進去的？阿嚏！」明顏抬眼看了看周圍，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這鬼天氣——她快要冷死了。

　　  雷光啟目露瞭然之色，他忘記醫師都不修煉精神力，肉|體異常脆弱。  

　　  「明醫師是冷了嗎？那邊有給附近家園淪為戰場的獸人提供短暫居所，你找一間進去坐會。」

　　  明顏：「阿嚏！阿嚏！不是……我是看你們都很虛弱，用個藥應該能讓你們恢復得快點。」

　　  雷光啟一怔，手上稍稍用力，站直了身體：「用……藥？」

　　  明顏：「對啊，我帶了藥材過來。」

　　  雷光啟：「能改善虛弱狀態？」

　　  要是能如此的話，他們就可以重新上戰場了，總比在這裡無比焦躁地等待好。

　　  明顏：「能。」

　　  話音落下，不知何時站在兩人身後的一位老者嗤笑一聲：「天真！」

　　  「雷光啟我看你是被虛空獸打傻了，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我怎麼從不知，還有能讓獸人改善戰後虛弱的藥物？」

　　  第18章 二更  滿地的毛茸茸糰子。

　　  雨夾雪沒有絲毫要停止的意思, 涼意不斷往明顏身上侵襲，她凍得唇色發白，神情冷冽。

　　  她轉頭, 眼神冷冷看著那白髮蒼蒼的老頭，薄唇微啟：  

　　  「你不知道, 不代表沒有。」

　　  「別用你的腦子, 代表整個世界。」

　　  老頭一怔, 隨即臉色漲紅起來，自打他成為醫師，還從未有人這般語氣對他說話。

　　  他抬手指著明顏, 氣急道：「你……無知！狂妄！」

　　  明顏抬了抬眼皮, 懶得跟這老頭打嘴炮, 她現在只想找個暖和點的地方。

　　  「雷鎮長, 藥用不用了？」她轉頭看向一臉尷尬的雷光啟。

　　  雷光啟看看老頭, 又看看明顏，他想起如萱最近幾天不再頻繁發作的頑疾，還有明顏所說的「根治」。

　　  他咽了下口水，咬牙道：「用！我這就讓人搭帳篷！」

　　  得罪木樨市的關輝醫師不要緊，他事後上門賠禮就成。但要是得罪如萱, 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雷.妻管炎.光啟如是想到，他招手換來一個男人，對他低聲耳語幾句，男人隨即快步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