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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了,」俞桉哽咽,「都是小傷。」
宋瑾袖中的手逐漸握緊,半晌才低聲問:「所以發生了什麼,師尊為何不見了,花田為何也被毀了?」
「你不知道?」俞桉一愣。
宋瑾頓了一下:「我該知道嗎?」
俞桉茫然一瞬,回過神後推測宗主或許覺得阿瑾對他無用,所以就直接離開了,阿瑾從頭到尾沒見過他。
「……幸好他突然犯蠢,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救你。」俞桉看著宋瑾蒼白的臉,突然生出一分慶幸。
宋瑾唇角浮起一點弧度,扶著她的胳膊慢吞吞的往住處走,走到一半時突然道:「對了,你不在的這幾日,宗主仙逝了。」
俞桉一愣:「死了?」
「嗯。」宋瑾點了點頭。
……哦,那還真是惡有惡報。俞桉心裡唾棄一聲,接著意識到不對:「你獨自一人在鳥語峰,如何得知他死了的?」
宋瑾停頓一瞬,抬眸看向她。
第20章 逾矩
俞桉問完,便蹙眉看向了宋瑾。
宋瑾平靜的與她對視,不慌不忙的反問:「師尊是否忘了,金丹以上修者隕落,都會天降異兆?」
俞桉一愣。
是了,她竟然把這事給忘了,金丹以上修者喪命,都會根據其命格出現不同異兆,大多數修者死時都是霞雲漫天。
「前兩日合仙宗上空遍布紅霞,不多久主峰便派了僕役前來報喪,我這才知曉宗主仙逝之事,」宋瑾不緊不慢的解釋,「師尊那時不在,花田又被毀了,我擔心師尊有危險,便沒有代師尊前去主峰。」
聽到他的解釋,俞桉點了點頭:「知道了,待我換身衣裳,便立刻前去主峰。」
「都晚了兩日了,也不在乎這一天了,」宋瑾去扶她的胳膊,見她因疼痛皺起眉頭後,頓時不敢碰她了,「再歇息歇息,明日一早過去吧。」
俞桉想了想也是,她還不知道宗主死的時候是什麼德行,死在何處,身上有沒有傷口,其餘人知不知道他們打鬥的事,若是貿然前去,恐怕會引起懷疑。
「嗯,那先回去歇息吧。」俞桉應聲。
宋瑾點了點頭,見她走得艱難便還想扶她,但因為不知她哪裡有傷,怕碰到她的傷口,一時間沒敢貿然上前。
俞桉一抬頭,就看到他侷促小心的模樣,不由得輕笑一聲:「我左胳膊沒傷。」
宋瑾聞言眉眼舒展,立刻扶上了她的左胳膊,兩個人慢吞吞的往住處走,偶爾出來覓食的蝸牛都比他們快。
俞桉走著走著就忍不住笑了,宋瑾不解的看向她。
「我們兩個現在,是不是就是典型的老弱病殘?」俞桉含笑問。
宋瑾也跟著笑:「老字去掉,師尊不老。」
「比你年長一百來歲,還不老?」俞桉揚眉。
宋瑾抬手撫去她頭髮上的落葉:「可師尊心智只有十九歲,阿瑾再長上兩年,就比師尊要大了。」
「……還能這麼算?」俞桉斜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反駁。他不能修煉,便只能如常人一般生老病死,再過幾年,相貌上確實會比她看上去年長,至於心智……大概也會吧,畢竟她頂著這張稚嫩的臉,很難成熟得起來。
一想到拿不到心頭血,她的阿瑾便沒幾年好活了,她的心裡就止不住的惆悵。宋瑾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情緒,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兩個人走走停停,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才回到家。
俞桉被攙扶著躺到床上後,噙著笑看向站在床邊的宋瑾:「阿瑾也去歇著吧,這幾日定然嚇壞了。」
「那師尊好好歇息。」宋瑾說著,為她掖了掖被角。
俞桉靜靜看著他離開,在他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我記得花田那些玫瑰是你種的,以往可有發現過什麼不妥?」
宋瑾停住,背對著她問:「有何不妥?」
「我這次本是要喪命的,是它們救了我一命,想來是極有靈性的花木,可這麼多年,我卻絲毫沒看出端倪,」俞桉沒提起自己是被宗主所傷,只是說玫瑰的事,「花田平日裡都是你照料,你難道沒看出過不對?」
宋瑾平靜的回頭,陽光被他的身影擋住,在他周身匯聚成淡淡的光邊,叫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我時常去花田,從未看出過異常,」他緩聲回答,「那些花種還是當初師尊贈我的,師尊可還記得?」
俞桉愣了愣,突然想起有這麼回事。十年前,阿瑾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從她乾坤袋裡翻出這些花種,看起來甚是喜歡,她便想著也不能總讓他在屋裡悶著,便直接送給他了。
……現在想想,爹娘當初斬妖除魔,收集了不少奇珍異寶,邪性的靈性的都有,存放在乾坤袋裡的都是高階物件,花種自然也不會是普通花種。
只是不知道這東西是靈還是妖,以前沒發現時就罷了,現在既然發現了不對,還是要仔細查一查的,萬一傷到阿瑾就不好了。
俞桉打定的主意,對著門口的宋瑾揚起唇角:「知道了,你去歇著吧。」
「是。」
門在宋瑾出去後緩緩關上,寢房裡一片安靜。俞桉這幾日又是掛念宋瑾,又是日夜不停的養傷,早已經疲憊至極,這會兒很快閉上了眼睛,意識漸漸模糊了。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突然閃過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