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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會煮飯嗎?」宋瑾有些遲疑。
俞桉沉默一瞬:「我再煮點粥吃就好了,現下已經沒那麼餓了。」
宋瑾覺得她說的是假話,但見她堅持,便只好由她去了。
俞桉這才鬆一口氣,邁著步子去了廚房,給自己煮了一大鍋粥。
確實沒有宋瑾煮得好吃,但也算填飽了肚子。
吃過飯,她又去給宋瑾修復了一下經脈,這才問起正事:「這幾日我睡著的時候,可有人來過鳥語峰?」
「主峰的僕役來過的,說是擂台還需要十餘日才能修好,競選便推到下月初五,師尊可以養精蓄銳了。」宋瑾不緊不慢道。
俞桉聞言點了點頭:「擂台不過是破了個大洞,怎麼可能要十日才修好,我看是周茵茵害怕與我對上,才故意叫人推遲的,真是可笑,如今她還沒做宗主,合仙宗便是她的一言堂了,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不問旁人的意思。」
「師尊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真要同她競選宗主之位嗎?」宋瑾詢問。
俞桉嘖了一聲:「我對宗主之位沒興趣,可如今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沒有退縮的道理,周茵茵為了殺我特意替我報名,逼我簽下生死狀,怎麼也不能辜負了她的心意。」
「她對師尊步步緊逼,確實太過分了。」宋瑾淡淡道。
「所以啊,得給她個教訓才行,」俞桉伸了伸懶腰,「我會在鳥語峰下些禁制,防止有人偷偷溜進來,這些日子如無必要,我們就都不要出去了,一切都等到競選結束再說。」
「好。」宋瑾輕咳著答應。
俞桉嘆了聲氣:「你現下經脈雖然修復好了,但身子還很虛弱,今日起就由我來煮飯吧,你好好養著,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宋瑾不願答應,只是還未開口,俞桉就放軟了語調:「你快些好,我就能快些不這麼將就了,今日雖然也好吃,但到底不如你之前的水平。」
宋瑾一聽她都這麼說了,只好就此答應下來。
俞桉又安撫了他兩句,將他安撫好了才轉身回自己寢房,雖然一連睡了幾日,但也不足以彌補大量靈力流失的虧空,她現下最緊要的還是閉關修煉,儘快恢復巔峰狀態。
這般想著,她便直接在床上開始打坐,將體內靈力運轉一周後,頓覺心曠神怡,再一想到某些人這幾日要寢食難安了,就更是心情愉悅。
夜半,主峰。
周茵茵焦急地在藏書室門口走來走去,好不容易等到趙平和後,立刻飛快地迎了上去:「想了幾日了,想出辦法了嗎?」
「鳥語峰添了新結界,若是有人擅闖,俞桉定然第一時間就會發現,」趙平和臉色陰沉,「除非有比她修為更高的人闖進去。」
「她如今是金丹巔峰,整個合仙宗還有比她修為更高的嗎?!你特意叫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周茵茵煩躁得嗓子都要冒火了,這幾日每次閉上眼睛,夢裡都會浮現劉峰主屍首異處的樣子,以及俞桉在高台下看她的眼神。
她都快要瘋了,厭惡給她帶來威脅的俞桉,更厭惡會恐懼一個廢物的自己,她只恨不得現在就把俞桉挫骨揚灰,以解心頭之恨。
苦心籌謀多日的計劃被毀於一旦,趙平和也不耐煩到了極致,現下聽到周茵茵這般同自己說話,當即冷笑一聲:「好像是大小姐先一直派人給我傳信,我才會出來的吧?趙某每日裡也忙得緊,若大小姐還不冷靜下來,那今日咱們就不必再說了。」
周茵茵一聽瞬間慌了,立刻大聲呵斥:「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大小姐還聽不出來嗎?將俞桉名字添在名冊上的人是你,聯合劉峰主傷她性命的人也是你,這一切都是你一人所為,跟我趙平和有什麼關係,你若是再這樣無理取鬧,那我就不管了,反正不論誰做宗主,我都只是七峰主之一。」趙平和冷冷地看著她。
周茵茵眼底閃過一絲恐懼:「你不能……你不能這麼做!你跟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俞桉是知道的,她若是當了宗主,你也別想好過!」
「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所以心裡自然希望是大小姐你來做這個宗主,可我到底是個長輩,你方才像對狗一樣呼來喝去,任誰心裡也是不舒服的。」趙平和打完一棍子,又識相地給了一顆棗。
周茵茵何嘗不知道他的把戲,只可惜如今的她只有築基巔峰的修為,身為宗主的父親也去世了,在合仙宗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趙平和,若他再反水,那她就真的無法在合仙宗活下去了。
即便心有不甘,即便恨得發慌,但她還是忍著氣,噙著眼淚跟他道歉:「趙叔伯對不起,茵茵實在太害怕了,才會對您出言不遜,還請您看在我父親的份上原諒我一次。」
「好說,你日後聽話些,我自然還是站在你這邊的。」趙平和也溫和起來。
周茵茵強行忽略心裡的憤怒,低著頭言歸正傳:「可俞桉如今已經是金丹巔峰,合仙宗內再無人是她的對手,且經過劉李二人,她對我們肯定起了提防,我們如今即便想動手,恐怕也不行了。」
趙平和沉著臉:「你說的這些我都考慮過了,的確不好下手,所以我們只能另闢蹊徑。」
周茵茵皺眉:「該怎麼做?」
「先前派去告知競選延後的僕役,回來後說是俞桉那個病秧子徒弟接見的,」趙平和勾起唇角,「明明身子骨弱得跟紙一樣,卻在中了劉峰主一掌後依然活著,你不覺得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