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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不能過度運動,不能騎馬,不能吃辛辣的食物。
力氣也不會太大,格洛莉婭這輩子都無法拿起比三本書更重的東西。
外界曾稱讚格洛莉婭母親所在的一支血脈是「天生的貴族」「永遠保持優雅的活著」,但對于格洛莉婭而言,這些被大為稱讚的「品質」都是男人束縛住她們的枷鎖,是他們試圖豢養她們的優勢,是她無法拿尖刀深深刺入父親胸口的阻礙。
比如現在,她甚至無法穿上這件沉重的裙子。
格洛莉婭不知道身後陷她於如此境地的男人在想什麼,她看不到。
她昂著頭,脖頸猶如天鵝,胸口和脖頸因系不上系帶和無法勒住鯨骨束腰而轉為淺淺的粉紅,臉頰上也因惱怒而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在汗水沿著耳側欲往下滑落時,一雙手自背後按住她的腰肢,冷冽的氣息侵入,唇舌貼在她臉頰上,在格洛莉婭失去焦距而如洋娃娃般無神的眼前,男人舔去了她的汗水。
「味道還不錯,」男人說,「說,你的願望是什麼?」
他又問了一遍。
聲音不緊不慢,就好像方才對她做的那些大逆不道之事完全理所應當。
自覺被他侵害到尊嚴的格洛莉婭說「我想自由。」
男人輕哼一聲「很遺憾,我也沒有這種東西。」
格洛莉婭不再對他抱有期待。
她雖然完整地想起主僕契約的咒語,可施咒還需要身後這個男人的血,格洛莉婭並不認為如今的自己能夠成功得逞。
在成功把握他命門之前,格洛莉婭只能採取更加靈活的方式。
男人打了個響指。
格洛莉婭凌亂的衣服瞬間恢復如新,她方才無論如何都系不上的絲帶、被他大力折斷的鯨骨……都恢復到原貌。
格洛莉婭沒有因這個男人所具備的神秘力量而,她說「今晚父親會將我送給伯爵,我要伯爵身患重病,無法觸碰我。」
她沒有等到男人的回話,馬車停下來,她晃了晃,車門被打開,外面伸出來一隻纖細的手,漫天星光和一隻螢火蟲悄然飛到她的面前,格洛莉婭看著那星點流光,意識到男人離開了。
她恢復了視力。
公爵的城堡極盡奢華,這個上了年紀、先後娶過五任妻子的人臭名昭著。格洛莉婭在指引下坐在漂亮的臥室之中,刻著玫瑰花的時鐘擺到第一千下的時候,侍女走來,低眉輕語請格洛莉婭在此處休息。
公爵病了。
在他用玫瑰花沐浴的時候,忽然一頭倒在浴池之中,醫生匆匆忙忙趕來診治,委婉地勸誡公爵需要節制。
公爵並沒有送走格洛莉婭,他仍舊留著格洛莉婭在此處做客。
在成功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之前,這個貪慾的公爵絕不會放任她離開。
當然。
迫切需要公爵所帶來利益的父親並沒有異議,只是在附贈的書信中,用羽毛筆沾著混有金子碎末的墨汁,以優雅的字體提醒公爵,他的愛女格洛莉婭是個脆弱的、經不起過度玩弄的「玻璃美人」。
還有,在格洛莉婭房間中密切監視的五名侍女。
公爵不允許有其他男人在他獵物的臥室中休息,格洛莉婭的臥室中並沒有其他男人,也只隔了一層薄薄的紗幔。
品質惡劣的守護靈在深夜中造訪,當格洛莉婭從熟悉的冷冽氣息中醒來時,男人正伏在她身上,牙齒抵在她脖頸上青色的血管處,舔舐了一下。
和外面的侍女只隔了一層薄薄的紗幔,隨時可能被人發現的驚慌令格洛莉婭低聲斥罵「你做什麼?」
「做什麼?」男人重複了一遍,手指滑過她的胸口,在尚存有指痕的瑩白上用力捏一把,「取回我的報酬。」
他並不是善良的神明。
向墮神祈禱要付出代價。
格洛莉婭的睡衣是輕柔嬌嫩的真絲,這種材質哪裡經得起他的揉搓。不過兩下,薄薄的睡衣應聲而碎。在格洛莉婭的痛呼聲中,男人掐住她的臉,滿目黑暗之中,格洛莉婭清晰地感覺到。
硬如堅石,燙若焰火。
無法名狀的恐懼,無法看清他形態和樣貌的不安,格洛莉婭說「你可以換個報酬,我給你金子,珠寶——」
「那種你自己都不屑一顧的東西,怎麼會以為我喜歡?」男人冷笑一聲,手指從她臉頰上滑過,「你要拿自己珍惜的東西來換。」
「你藏起來的東西,」修長的手指從睡衣中探入,撫摸著不久前剛被他檢查過的地方,「這個身體。」
格洛莉婭咬牙。
他繼續興風作浪,宛若剝開蚌的殼子。
蚌的肉質鮮嫩,藏在其中的珍珠被掠奪者狠狠捏住。
她吸了一口冷氣。
手指發狠地揪住他胳膊,這種力氣令男人哧笑一聲,按住她的脖頸,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蒼白、弱小、無力反抗的人類。
邪神看人類如螻蟻。
以他的身份,不屑於和螻蟻結合。
螻蟻的身體沒有資格去接納他的液體。
但這並不妨礙邪神玩弄螻蟻,欣賞她那漂亮的臉上所展露出的恐懼、驚怕的表情。
多麼有趣的事情。
他湊到格洛莉婭耳側,低聲問「你的莫莉嬤嬤,和你這具身體,你選擇哪一個?」
格洛莉婭驟然僵硬。
她看不到男人如今在哪裡,無法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