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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狼人也握著手杖,表示不滿「不像嗎?」
地獄獵犬恨鐵不成鋼地戳著亡靈法師的膝蓋「首先,沒有人類能長到五米高!其次,狼人,人類是不會長尾巴也不會有獠牙的!別沖我搖尾巴!收起來!」
「最後,沒有人會在在自己衣服後面縫上『我是人』這三個字,你們的腦子是被莫莉嬤嬤打壞了嗎?」
酒館中人不多,大家更傾向在晚上、結束一天勞作後過來喝一杯。
格洛莉婭坐在最裡面的位置,在喝了一杯邪神為她變出來的奶後,終於冷靜下來。
她從出生以來就不曾離開過莊園,外面的這些對她而言都是新奇的。
酒館中的桌子離得很近,格洛莉婭清晰地聽到隔壁桌正在談論布朗男爵一家人的離奇死亡,他們感嘆布朗男爵的猝然過世,感嘆一個莊園如今徹底荒廢、傭人四下離開。
「……可惜了男爵的女兒,據說,有著『雪白女巫』的血脈,」有個人喝的醉醺醺,他壓低聲音,「聽說,睡上一次那個小姐,就能爽上天。一個公爵一個伯爵——」
他剩下的話沒有說,甚至沒有再發出多餘的聲音,喉嚨上忽然憑空出現一道傷口,鮮血濺了坐在他對面的人一身。兩秒安靜後,他大睜著眼睛,直直倒下,砸亂了桌椅和酒杯,朗姆酒撒的到處都是。
整個酒館才爆發出劇烈的尖叫和動亂。
格洛莉婭臉色蒼白,被邪神握著手,離開酒館。這一次她清晰地看到了死亡,輕而易舉製造死亡的人正用力地握緊她的手。
莫莉嬤嬤口中的惡魔,輕視人類性命,肆無忌憚收割靈魂。
她仰臉,邪神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淡漠涼薄。
他和人類並非同一物種,正如人類的孩子會踩死昆蟲,他也不會對人類心慈手軟。
酒館中的尖叫聲和血液仍在噴涌,方才在語言上褻瀆過格洛莉婭的人,接二連三的暴血而亡。在邪神動怒的瞬間,他們的靈魂被碾為灰粉。
地獄獵犬和亡靈法師已經被嚇傻了。
他們聽說過邪神先前墮落的時候,曾經屠殺過一整座城市的生靈,不單單是人類,還有黑暗生物。整個城市只剩下植物,至今仍舊是鬼城。
沒有人敢惹怒邪神,也沒有人敢在他憤怒的時候勸阻他。
墮落的神明之怒,唯有宣洩欲、望能夠平息。
殺戮的欲、望,再或者……的欲、望。
對於邪神如今唯一的女人格洛莉婭而言,今日等待她的,要麼是被邪神無差別地當作人類殺死,要麼就是被生生x死吧。
地獄獵犬的尾巴已經焦急地露出來,搖成花——
格洛莉婭還在他身邊。
萬一邪神現在就弄死她怎麼辦?
想到這裡,地獄獵犬忍不住朝格洛莉婭示意,讓她快點遠離邪神。
墮落的邪神不會有理智和道德這種東西。
即使是睡了多日的傢伙……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人類。
他嗅到了格洛莉婭的生命味道,最多不過一年。
邪神都沒有延長她的生命。
在不悅的情況下殺掉一個人類而已。
格洛莉婭無視了地獄獵犬的手勢,她仰臉,看著邪神。
格洛莉婭第一次見識到邪神動怒。
他眼睛原本是一片暗紅,如今沉的猶如深沉夜色,幾乎變為純黑。蒼白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凸起。
在驚慌的慘叫聲中,格洛莉婭伸手,按住邪神的手,撫摸他手背上的青筋。
「別這樣,」格洛莉婭聲音低低,「你這樣,我很害怕。」
地獄獵犬已經急的要變狗了。
狼人嘆息「到底是小女孩,說這些有什麼用?以為撒個嬌就能平息神明大人的怒火?」
地獄獵犬底氣不足「……不一定吧。」
亡靈法師搖頭「神明大人不會聽的,他要能聽,明天我和你一起吃馬糞。」
話音剛落。
酒館中的殺戮停止。
邪神緩慢低頭,看著格洛莉婭放在他手臂上、微微顫抖的手。
格洛莉婭綠寶石的眼睛安靜注視他,她試探著反客為主,主動握住他的大手。
「別給死神增加負擔了,」格洛莉婭說,「我們回家吃飯好不好?」
「嗯,」邪神俯身,將格洛莉婭抱起來,他的尾巴從黑色的衣襟下探出,從裙擺下,死死地纏住她的雙腿,讓她無法動彈,他的眼眸仍舊是濃郁的黑色,「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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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點六夜
格洛莉婭不清楚如何安撫盛怒的非人類。
更何況她連憤怒的人類都沒有安撫過。
不同於之前任由她揉搓,這次深深糾纏的尾巴勒出紅痕。
在她制止中停下殺戮的邪神,甚至都沒有看目瞪口呆的地獄獵犬、也沒有看和酒館幾乎同等高度、巨人般的亡靈法師以及露出大尾巴和獠牙的狼人,他抱著格洛莉婭,消失在慌亂的街頭。
狼人痛心疾首地看著地獄獵犬「看來你又要吃馬糞了。」
地獄獵犬不幹了,叫「我剛才又沒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