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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可惜,從今天開始神唯一的代言人就只有她一個。
教皇陛下說的沒錯, 神不在乎。
一開始神說要為她重塑身軀的時候,她就有了這個想法。
千年來, 神從未特意為一個人賜下神跡, 她自然也不是特殊的。
但並不妨礙貝麗卡自己為自己製造神跡, 反正其他人並不知道她與神之間的交易,神也不會特意解釋,因此她的計劃,有八成能成功。
然後,果然成了。
「教廷的諸位,請捫心自問,你們對得起吾神的信任嗎?」
「.......」
無人敢回答。
甚至在她環顧四周的時候,教廷那些騎士們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身為神殿騎士,他們忠於的信條只有兩個;
其一:神的榮光永存。
其二;教廷尊嚴不侵犯。
但當第一條和第二條發生衝突,第二條在目前的環境中又是絕對錯誤情況下,他們的握劍的手都在顫抖。
是否因為他們為罪惡握劍,為不公出手,而讓神震怒了呢?
「草芥人命,包庇罪犯,借著□□義,掩蓋教廷的污濁。」
在他們思索的同時,貝麗卡語氣很快,因為她不知道神什麼時候就會把她的魂魄再次帶走,所以必須要抓緊時間。
在去神域之前,完美的完成自己的演出。
她一步步走向癱倒在地的亞爾維斯,擋在亞爾維斯身前的騎士們還想要阻攔她,可被貝麗卡只是語氣平靜道;
「還要錯下去嗎?」
他們,還要錯下去嗎?
神哪怕千年未曾出手,可祂的存在,就足夠成為一種信仰。
滑稽的一幕出現了,一個身著華服,手無寸鐵,看上去嬌弱無比的少女,居然讓教廷的精英騎士團步步退讓。
仿佛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噠」
「噠」
「噠」
伴隨著貝麗卡的腳步聲,伴隨著身邊騎士的退讓,亞爾維斯顯露出來,惶恐的四處張望,已經沒有一個人能保他了。
教廷三天的審訊讓他心力交瘁,被黛芙妮拋棄的事實讓他恐懼,當場被貝麗卡揭穿更讓他驚慌失措,而剛剛的衝突則是將他的精神逼到了極點。
最後一擊是現在緩緩發光的神像——神在看著這一切。
全知全能的神啊,一定知道他犯下的罪,
這樣的惶恐下,亞爾維斯甚至忘記了,他也是一名魔法師,完全有反抗的能力。
貝麗卡的每一步,幾乎都踩在他的心尖上。
「你,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
貝麗卡躬下身,雪白纖細的脖子完全暴露出來,距離她最近的騎士甚至可以一劍砍下她的脖頸,但她不在意。
那雙碧色的雙眸,從始至終都只是牢牢的盯著亞爾維斯。
因為之前亞爾維斯的推搡,她的裙擺和鞋子已經被染上了尤金的血液。
「我來揭露你的罪惡,也是教廷的罪惡啊。」
沾染在銀色尖頭鞋面上的血液還未乾涸,貝麗卡用手指沾染了一些,然後划過了亞爾維斯的面頰。
屍臭味瀰漫在鼻尖,亞爾維斯近乎於呆滯的看著貝麗卡,他下意識想要去摸自己面頰上的血跡,偏偏又不敢。
他眼中,清楚的倒映出貝麗卡的樣子,她,她在說話?
說什麼?他沒聽清——
近一點,更近一點。
【你被拋棄了,真可憐。】
貝麗卡壓根沒有說話,兩人距離極近,她嘴唇張合,便能清楚的傳遞出自己的意思。
理解這個意思後,亞爾維斯瞳孔猛然放大,偽裝的平靜,給黛芙妮找的藉口,伴隨著這一句灰飛煙滅。
他早就知道他被黛芙妮拋棄了,他是她的替罪羊,那個女人從來沒有考慮過他會如何。
沒錯,她身邊那麼多人,又怎麼會在意他一個?
伴隨著這種情緒,血液在他臉上,緩緩形成了一個簡單卻無法抵賴的雙生草的形狀。
這就是教廷一直想要掩蓋的罪證。
「呵,所以真正的兇手的確是教廷的聖子和聖女嗎?」
塞西爾淡淡開口。
雖是疑問句,卻用了陳述句的語氣。
「這可不一定呢,按照我們教廷諸位顛倒黑白的能力,擦掉血跡之後,說不定還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西格莉德毫抓住機會,這個時候不給教廷扣黑鍋不是人,不,魚。
「不可以哦。」
貝麗卡扭頭接了這句話,再低頭看著已經沒有反應的亞爾維斯。
「證據,可消除不掉啊。」
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在那血色雙生草印記上,灼熱溫度爆發的瞬間蒸發了表層的皮膚組織,似乎直接要燙穿至口腔一般。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大殿。
劇痛來襲的那一瞬間,亞爾維希心中升起濃烈的仇恨,出乎他意料,這股仇恨針對的居然不是面前給他烙下屈辱印記的貝麗卡,而是黛芙妮。
為什麼要拋棄他?為什麼要算計他呢?是他對她不夠好嗎?
驀然,亞爾維斯想起那天尤金勸他不要接觸黛芙妮的話,他似乎拒絕了,還責罵了尤金。
說了什麼呢?他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