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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接過劍,又輕輕放在了秦拂身邊。
……
秦拂一覺睡醒,外面天光大亮。
天無疾坐在窗前,聽見動靜轉過頭,遞給她一杯水。
秦拂楞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接過水,腦子裡一片空白。
昨天怎麼了?
她用力想了想,昨天晚上的記憶一下子全都回來了。
對了,不死樹。
她昨天認出了飛仙門的那棵樹是不死樹!
然後她就突然昏了過去。
不對,她怎麼會突然昏迷?
天無疾恰好在此時開口。
他說:「昨天你心神震盪引動傷勢,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秦拂恍然。
但現在她也顧不得什麼傷勢了,她抬起頭,目光銳利的看向飛仙門的方向。
飛仙門種著不死樹,而且被奉為茈涸神樹。
飛仙門的弟子知不知道什麼是不死樹秦拂不了解,但飛仙門的掌門一定是知道的。
不死樹吸取人的情感為食,不死樹長在飛仙門,相當於拿整個飛仙門養一棵不死樹。
為了什麼呢?
秦拂想起了天衍宗藏書閣里的那本禁書。
吃了不死果後入魔的魔尊。
為了不死果。
他們拿整個飛仙門,去養一顆不死果。
滿門淡漠到像是在修無情道的修士,一棵吸食情感的不死樹。
秦拂很難不多想。
她一把掀開被子站了起來,說:「今晚我去飛仙門剷除那棵不死樹。」
天無疾:「你一個人?」
秦拂笑了笑:「我一個人足夠了,我在天衍宗實力算不得什麼,但在這種小門派里,他們掌門都不一定有元嬰期,我還怕什麼。」
她說完,又拿出一根玉簡微微閉目貼在額頭,片刻之後又鬆開。
天無疾問:「你是在聯繫誰?」
秦拂嘆了口氣,說:「聯繫谷師叔,飛仙門不管是因為什麼種了不死樹,這都是犯了禁忌的,我剷除不死樹後,這三羊城飛仙門是不能守了,但我們又不能留下來整頓飛仙門,總得讓宗門派人來接手我的爛攤子。」
天無疾笑著點了點頭:「好。」
天衍宗。
谷焓真拿著玉簡,面色沉肅,腳步匆匆的上了主峰。
他剛到大殿,正看到掌門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往外走。
谷焓真連忙叫住他:「師兄,這是怎麼了?」
掌門按了按額頭,說:「還是持劍峰。」
這下連谷焓真也皺起了眉頭,他問:「持劍峰又怎麼了?」
掌門:「夏知秋留書出走了。」
谷焓真愕然。
他費解道:「夏知秋留書出走?他這是又鬧的哪一出?」
掌門連一個字都懶得多說:「找秦拂。」
谷焓真都快氣笑了。
「這一個個的,秦拂在的時候也沒見得他們對秦拂有多好。一個夏知秋,沒有秦拂他連拜師都拜不成,莫名其妙的和秦拂結仇,五年多,我就沒見過他給秦拂好臉色過,現在人走了又悔不當初了?還有一個秦郅,姓氏都是秦拂的,秦拂對他比我這個師尊對待親傳弟子都好吧,結果見了蘇晴月一顆心全偏了,還有墨華師兄……」
他說著一頓。
畢竟是自己師兄,他做的再不對他也不好背後編排他,只好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
最後他總結道:「總之,這一峰平時看著挺正常的人,怎麼現在除了秦拂找不到一個有腦子的了?」
掌門等他發泄完了才開口:「墨華還在閉關,夏知秋走了之後持劍峰徹底沒人管了,秦郅又不頂用。天衍宗堂堂一個主峰連個話事人都找不到,像什麼樣子,你得幫我想想辦法。」
谷焓真本來就是來報信的,哪裡肯管持劍峰那個爛攤子。
他連忙說:「掌門,我找你是有正事!」
掌門問:「什么正事?」
谷焓真拿出玉簡:「秦師侄傳信回來了!」
掌門:「哦?她……」
他還沒說完,大殿裡突然響起兩一個人的聲音。
「拂兒傳信了?」
兩個人順著聲音看向大殿門外。
墨華逆著天光走進來,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不過是幾天沒見,墨華看起來消瘦極了,也憔悴極了。
而當他走進來時兩人才發現,這並非他們的錯覺。
剛剛逆著天光看不見,但當墨華走進來時,那滿頭白髮赫然撞進了他們的眼睛。
兩人驚的直接站起了身。
「墨華師弟!」
「師兄!」
有風吹進來,撩起他一縷白髮。
曾經的太寒劍尊,如今滿頭青絲變白髮。
兩個人都想過墨華趕緊出關,但從沒想過他出關會變成這樣。
到底時因為秦拂,還是因為……心魔?
或者,二者皆有?
墨華毫不在意,似乎比平時更淡漠了兩分。
秦郅從他身後走了出來,面色複雜。
掌門看著這樣的墨華,莫名心驚,試探性的問道:「師弟,不知道你可否知曉,昨日夏知秋留書出走了。」
墨華淡漠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他走便走吧。」
他絲毫沒有過問的意思。
他又問:「拂兒傳信了什麼?她為何不與我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