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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明就是其中之一。
他在那個話本里拿的是紈絝子弟的劇本,還是為數不多的秦拂死忠愛慕者,幾次三番拿錢羞辱蘇晴月,最後被蘇晴月的愛慕者們聯合起來下套設計,給他定了一個竊取天衍宗機密的大罪,青城派掌門捨棄全部身家才把兒子撈出來,但撈出來的時候人也差不多廢了。
而青城派的那幾條礦脈在進獻天衍宗的時候還被人動了手腳,其中一條小靈脈成了蘇晴月名下私產,蘇晴月前期和人拼資源拼靈寶,資金大部分來自那條靈脈。
這就相當於是一個給蘇晴月送錢的炮灰。
秦拂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可能是她看得太久了,旁邊的夏知秋突然冷聲道:「現在人還沒走遠,師姐要是後悔了,現在追過去還來得及。」
秦拂這才轉過頭看他。
他面色冰冷,透著對秦拂的冷嘲,但秦拂和他好歹相交幾十年,幾乎輕而易舉的就看清了他冰冷臉色下壓抑不住的憤怒。
秦拂不明白他到底在氣什麼。
她看了他半晌,突然問:「夏知秋,我除了五年前那件事之外,還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嗎?」
夏知秋似乎是楞了一下。
隨即他笑了笑,說:「師姐怎麼會得罪我,哪怕是在五年前,也是我自己痴心妄想了,最起碼師姐拒絕我時言語要比拒絕剛剛那人還溫和許多,我自然也沒有什麼不滿的。」
秦拂:「師弟當真這麼想?」
夏知秋漫不經心的笑了笑:「當真。」
秦拂就知道,今天從夏知秋嘴裡問不出來什麼了。
於是她看了他片刻,最後點頭,說:「行。」
夏知秋楞了一下。
秦拂平靜的說:「我自認問心無愧,平生沒有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情,既然師弟也也這麼認為,那麼從今以後,師弟若是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別怪我劍下不留情。」
夏知秋一臉怔愣。
秦拂也不等他反應過來,轉頭下了山。
剛走到山腳下,秦郅直接御劍追了上來,一邊喊著師姐一邊從身後拉住她的衣袖,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師姐,你又和師兄吵架了嗎?」
從前她和夏知秋之間的矛盾她總是瞞著秦郅,偶爾被秦郅看見了她也總是否認說沒有,因為那時候她覺得秦郅畢竟比他們小這麼多,他夾在關係不合的師兄師姐之間難免難做。
而現在,秦拂看著秦郅的眼睛,直接說:「是。」
秦郅一愣。
秦拂直接說:「我和你師兄之間的矛盾已然不可調和,以後可能再難和好。」
秦郅一臉的茫然無措。
秦拂就耐心的等著他。
片刻之後,秦郅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師姐,猶豫著問:「是、是因為小師妹的事情你們才鬧的這麼僵的嗎?師姐,其實……」
秦拂直接打斷了他,皺著眉頭,一臉不解的問:「阿郅,你為什麼會覺得是因為小師妹的事情。」
秦郅不敢說,去看秦拂的臉色。
秦拂一臉平靜。
秦郅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囁嚅道:「因為、因為大家都在說師姐和小師妹不合,大殿上的事情我也聽說了。」
他頓了頓,又說:「這些天再外面師兄對小師妹頗有維護,我就覺得,是不是因為這個師姐才和師兄鬧矛盾……」
秦拂靜靜地看著他,問:「你也這麼覺得嗎?我因為大殿上的事情和小師妹不合,現在又和你師兄鬧崩?」
秦郅看起來是很想證明自己相信師姐的,但他想了想,還是說:「這幾天小師妹一直在哭,想道歉又找不到師姐,說師姐在躲她,師兄確實是一直在安慰小師妹,師姐,我覺得……」
秦拂沒聽他說,直接打斷了他,問:「你也覺得我故意躲著小師妹?」
秦郅這時候終於察覺不對勁了,看著秦拂平靜的表情,慌亂的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秦郅。」秦拂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你聽到大殿上發生的事情,覺得我和小師妹不合,但當初師尊回來時直接說垢厭草用給了蘇晴月,我說過什麼嗎?難道我現在就會因為大殿上蔣師叔的幾句挑撥就怨恨於她?」
「我從拜師禮之後就去了藥峰,我中間可曾和她說過話?」
「我上了藥峰之後就開始治療,藥峰的門都沒踏出去過,如何躲著她?」
「秦郅。」她平靜的看著他,問:「你願意聽蘇晴月的哭訴,就懶得上藥峰問我一句嗎?」
秦郅愣在原地,如遭雷擊!
他看著秦拂平靜的臉色,終於明白自己忽視了什麼。
他只知道當時小師妹哭的可憐,身為師兄的責任感油然而生,再加上當時師兄還在一旁安慰,他下意識的就覺得那些傳言是真的。
他想過相信師姐、想過上藥峰問問師姐嗎?他想過。
可當初師姐確實從持劍峰不告而別,甚至連他也沒見。
他從未被師姐這麼忽視過。
他幾乎是懷著賭氣的心思,始終不曾踏上藥峰見一見師姐。
甚至就在剛剛,他還想著,雖然師姐連他也不見就去了藥峰,但他畢竟是師姐的師弟,師姐和師兄不合、和師妹不睦,他肯定是要勸一勸的。
他甚至在想著師姐事後會如何感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