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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無疾立刻將早已準備好的乾淨衣服披在了秦拂身上,又從袖口中摸出一顆丹藥,餵到了秦拂嘴邊。
秦拂想也沒想一口吞下。
吞下之前她看了一眼,似乎是一顆雪白的丹藥,入口時有一股清香,不似平常丹藥一般苦澀。
丹藥入口即化,丹田內隨即升起一股暖意,緩緩的撫平了方才的疼痛。
秦拂覺得這丹藥她似乎吃過,在她剛遇見阿青不久,阿青也給她吃過這種丹藥,可是這次藥力似乎更大一些。
她有心想問一句這是什麼丹藥,可話還沒問出口,一股困意就不可抑制的襲來,來勢洶洶。
真神奇,她想。
她入道之後幾乎都是以打坐代替睡眠,她已經有許久未曾體會過這麼洶湧的困意了。
正在此時,佛子開口道:「秦施主早些休息,這位……天施主還請和我出來一些,有些事情還需要交代一下這位施主。」
天無疾從善如流的應下來,秦拂反應了兩秒才「嗯」了一聲。
她強打起精神,想起身送送佛子,可剛站起來就被天無疾扶住了手臂,不容拒絕的把她扶到了塌上。
他說:「阿拂,你好好休息,剩下的有我。」
她看了他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張口想說話,話還沒說出口,整個人瞬間又沉入了黑甜的夢鄉。
天無疾俯身看了她一會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微微搖了搖頭,給她蓋好了被子。
這再造丹哪怕是丹田碎了一半都能給重塑出來,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吃過之後困意極深,這丫頭都困成這樣了還強撐著不想睡,也不知道是該說她什麼好。
他站起身,轉頭看向佛子,卻見那和尚早已非禮勿視一般轉過了頭,只給他一個後腦勺,眼觀鼻鼻觀心,死活不往這邊看。
他嘖了一聲,斂袖徑直從他身旁走了過去,說:「出來吧。」
佛子低聲念了句佛號,從善如流的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
天無疾在院中站定,轉身問他:「佛子叫我出來何事?」
佛子卻反問道:「難道不是前輩有事要交代晚輩嗎?」
天無疾看了他片刻,輕笑一聲,說:「你和你那個師尊還真是大不相同。」
佛子榮枯的師尊,就是上一任佛子。天無疾和他見過幾面,若是他在此的話,除非天無疾把話說明白,否則他怕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天無疾在想什麼。
佛子低下頭,緩緩道:「貧僧自是不敵師尊萬一。」
天無疾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反手從袖中掏出兩個東西,扔給了佛子。
佛子下意識的接住。
兩個東西,一個是一塊玉牌,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玉質也算不上多好。而另一個是塊黑漆漆的拳頭大的東西,入手冰涼,似玉非玉,似鐵非鐵,但卻異常沉重,沉重到以佛子渡劫期的修為都險些抬不起來。
佛子抬頭看向天無疾,疑惑道:「前輩,這是何意?」
天無疾徐徐道:「那玉牌之中有我全力一擊之下的一道劍氣,渡劫之時你戴在身上,足以幫你抵擋掉一道劫雷。」
佛子表情微微變了一下。
「另一個……」天無疾看向那黑漆漆的東西,說:「聽聞禪宗正在嘗試修繕佛塔,這塊質石,就當是給禪宗的禮物了。」
天無疾語氣淡淡,可聽見「質石」那兩個字,向來波瀾不驚的佛子卻面色大變。
禪宗的佛塔早已損壞在了百年前的正魔之戰中,這是修真界都知道的事情。
現在的佛塔似乎只能用來祭拜,可在百年之前,佛塔是禪宗一個攻守兼備的大型機關陣、是能自動禦敵的一個移動武器、更是禪宗護山大陣的陣眼所在。
可它早已損毀於百年之前,為佛塔提供靈力的東西被毀於一旦,如今的佛塔只是個象徵性的東西。
而為佛塔提供靈力的東西,正是質石。
質石是高階靈脈中偶然產出的一種特殊靈石,往往千條高階靈脈也不一定能找到一塊質石,而一塊質石中所蘊含的靈力便足夠一個像天衍宗一樣的大宗門用上千年。
質石為佛塔提供靈力,已經足足萬年。
萬年之中,修真界所產出的質石越來越少,近千年幾乎於無,這也是為什麼一直到現在將近百年,禪宗也沒有找到一塊質石修繕佛塔。
面前這位前輩如此輕描淡寫的拿出了一塊質石。
佛子臉色變了一瞬,隨即卻又沉默了下來。
沉默半晌,他突然長長的出了口氣,沉聲說:「前輩,無功不受祿,這塊質石,禪宗不能要。」說著,他把質石和玉牌都推向了天無疾。
天無疾毫不意外。
可他只是輕輕一揮手,兩樣東西又回到了佛子懷裡。
他不緊不慢的說:「那玉牌是送你,謝你幫阿拂壓制妖氣。」
佛子想說什麼,天無疾卻擺了擺手,說:「你莫要推辭,我知道你覺得阿拂對你禪宗有恩,你理應幫她,可這個恩情我還想留著,所以這塊玉牌你必須收著。」
雖然這麼做似乎對不起佛子,可佛子欠阿拂的越多,日後萬一有何異變,阿拂也就越安全。
佛子不再多說什麼,沉聲念了句佛號。
天無疾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另一個,是給禪宗的。」
「我想用這塊質石,換禪宗一樣東西和一個承諾。」